赵吉牵着赵肃的吗在前面走,后面跟着两辆马车,里头坐着赵耕赵耘和牡丹他们。
眼看走出老长一段路,赵肃正想与他们辞别上马,却听后面一阵快马疾奔之声,数十骑锦衣卫飞驰而来,为首正是当年随同赵肃一道下广州的薛夏。
“大人请留步”
薛夏一声大喊,动作利落的下马,却是额头见汗,想必一路赶来赶得很快。
“大人”他喘口气,“皇上有令,命我等随身保护大人归家,在大人返京之前,护卫左右,以策安全”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后续大纲路线基本已经有了,不过俺要想想怎么串起来,所以明天晚上未必能更,如果没有的话,那就是14号晚上。
143章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脸色各异。
赵肃辞官出京,私底下揣测的人不少,都道皇帝为顾全大局,放弃了自己的老师,又道赵肃这一走,只怕再要起复,就不是那么容易了,结果京郊折柳亭,无论是别有用心,还是惋惜遗憾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快马加鞭的数十骑锦衣卫受皇命而来,即将护送赵肃南下。这种殊荣,谁人有得看来赵阁老不仅没有失了圣眷,反倒以退为进,加深了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
既然如此是帝命,那就推辞不得,赵肃心知那人的用意,不免暗自苦笑,可又熨帖感动。
“赵肃微末之身,岂敢劳烦诸位随行”肃拱手道,薛夏是老熟人了,但客气话还是要说的。
“大人客气了,我方才怕追不上,所以赶路赶得快了些,您且与诸位大人叙别,无须理会卑职等。”薛夏自然也客客气气,自从当年跟着赵肃在广州转了一圈回来,他的傲气就收敛很多,这些年在京里磨练了一遭,迁至锦衣卫指挥同知,仅次于锦衣卫都指挥使,在锦衣卫里,也是个一人之下的人物了。
皇帝派他出来保护赵肃,他心里头一丁点埋怨也没有,因为他很清楚,当今圣上从来就不会做随心所欲,毫无目的的事情,以自己在锦衣卫里的地位,还派他随行保护,那就说明赵阁老在这位皇帝心目中的地位非同一般,而且极有可能日后还要起复的,没辞官前,赵肃就已经是次辅了,如果他日真又卷土重来,谁能担保不是一跃而上首辅的位置早点打点好关系,有利无弊。何况他这些年与赵肃关系也不错,这趟差事,自然乐意之至。
这边叙完别,赵肃等人上路,二十骑锦衣卫,两辆马车的小娃娃与女眷,一辆马车的书籍杂物,加上赵肃、赵吉几个,就算赵府人口简单,这么算下来,也是蔚为壮观的一群,况且薛夏等人还穿着锦衣卫的飞鱼服,简直就像钦差出京办案,绝对无人敢惹。
回家奔丧,脚程不能慢,但是带着小孩子和女眷,也快不到哪里去,这一路下来,过了将近两个月,才算到达福州地界。
福州官道平坦,赵肃骑着马跟薛夏在前面,其他人在后头缓缓跟着。
离家越近,赵肃感慨越深,转眼间也已十数年过去,恐怕母亲陈氏鬓边的白发也多了。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陈氏一片慈母之心,不因贫贱富贵而改变,但在他当了京官之后,却不肯跟去京城享福,即便封了诰命,还是待在长乐那个小县城里,听说这几年又在自家后院辟出一块田地,种了些青菜瓜果。
而对妻子陈蕙,赵肃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觉。
从这个时代的标准来看,她体弱多病,而且常年不在身边,自己不但没有纳妾,还亲自扶养儿子,已经十分对得住她,但赵肃骨子里,毕竟永远也无法彻底成为一个“古人”,一对夫妻十数年没见过面,这放在后世正常吗当然不正常。然而在古代,这是十分常见的事情,丈夫放外任,妻子留在老家照顾公婆子女,只不过陈蕙是自愿的,她身体不好,也无法适应京城的生活,更不想与那些官宦家眷应酬。以赵肃的身份,她到了京城,说不定还会被宫里接见,这对别人来说或许是求都求不到的殊荣,可放在陈蕙身上,却避之唯恐不及。
这么多年的分离,就算原先有什么感情也早就消磨殆尽,更何况赵肃对也一直只有夫妻之义而已,陈蕙也只有在每几个月寄来的信中,在婆母陈氏对儿子孙子絮絮叨叨的问候和关怀中,夹杂着一两句淡淡的话,一如她的人,淡得几乎剩下影子,了无痕迹
薛夏见赵肃有点出神,心知他是想起自家病故的夫人了,便凑过来闲聊,有意让他分分神,也免得伤心过度。“这一路走来,虽然已是深秋,但从北到南,叶子却越发绿了,让人一丁点也看不出临冬。”
赵肃道“南方便是如此,再怎么冷,福建也不会下雪,不过南方的冷和北方不一样,北方是干冷,南方是湿冷。这湿冷,有时候比干冷还要难熬,许多北方人便说到了南方过冬,一点都不习惯,摸上去都是湿漉漉的,连被子也是,伸手一摸,都像刚洗好没晾干的。”
薛夏想象了一下那个情景,哎哟一声“那可不是难受极了。大人都怎么过的”
“过了那段时间就好了,靠海的地方都这样。广东那边也不例外,不过就算这样,我也乐意住在老家。”赵肃笑了笑,“这靠海,海鲜就多,首先吃是一绝,出洋的船只来来往往,新鲜玩意也多,要玩,也不逊于京城。这些年倭寇几乎绝迹,海患也慢慢平息,水师已经初具规模,待我大明将海疆都建设起来,把包括台湾在内的海上列岛都涵括进来,让外强不敢窥视,才是真正高枕无忧的时候。”
薛夏疑惑“台湾”
赵肃喔了一声“便是澎湖。”
薛夏想到临行前,皇帝给了他一道密旨,让赵肃可以在必要时,节制两广、闽浙一切兵权事宜,包括水师,代天子行事,先斩后奏。届时,连总督巡抚也得听命于他,当然,这道旨意在他们上路的第二天,薛夏不敢耽搁,就已经交给赵肃了,只是他不太明白皇帝这样做的用意。
如果是为了表示对赵肃圣眷为衰,何不明明白白昭告天下,赏赐财物或封号于赵肃,这在本朝也不是没有过先例,反倒是以这样暗中授命的方式,越发令人琢磨不透。
赵肃仿佛看出薛夏的疑问,淡淡道“陛下唯恐这几年,南边会有战事,到时候朝廷离此地千里,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