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吐出两个字驴子。
她摆动纤腰,坐到白少情对面。
公子不问我怎样吗
白少情与她对视片刻,叹了口气,他现在如何
很不好。
怎么个不好法
他挨了一记三尺刀,伤势至今无法痊愈。
白少情闷了半晌,冷冰冰道三尺刀,一刀三年,难道是假的他要敢妄运功力,只怕三年也好不了。
你就这般狠心水云儿眼里带着怨意。
白少情不答,他问封龙要你带走我
他是这么想的。
仅仅只是想
水云儿皱眉,教主是这么想,但他不愿意这样做。
白少情奇道为什么
水云儿叹气,因为你的脾气比驴子更糟糕。
白少情瞅了她半晌,喃喃道如果我不是白少情,我一定会大喊一声,司马繁,正义教的水云儿护法在此。
水云儿便也学他的样子,喃喃道如果你不是教主的命根,我就算是正义教的水云儿护法,也一定会大喊一声,司马繁,你要采阳补阳的蝙蝠公子在此哎呀
白少情的目光,瞬间变得冷冽。
冷冽得像浸在冰海里百年的剑,冷的能教人的骨头冻出裂缝。
纵是水云儿,也忽然在他的目光下打了个寒战。
水云儿强笑道公子有何赐教
白少情问你在我茶碗里放了什么你以为我放了什么水云儿仍在强笑。
白少情沉默。
半晌,他叹也罢,他要我的性命,原本不难。冷冽的目光忽然消失了。他回头,看向窗外。
窗外无柳,无明月,无银瀑,无蝶影。
水云儿在他身后,低声道那里面放的东西对你没有害处,都是助你练功的药。教主亲自吩咐我给你用的,这药末无色无味,放在茶里,压根尝不出。你其实已经喝了好几天了。既然已经揭穿,我也不放茶里,你都拿去,喝不喝都随你。取出一个小纸包,递给白少情。
白少情转过身,看向那小纸包。
他静静看着它,就像他第一次在山东万人庄,看见那颗名满天下的夜夜碧心丹;就像第一次看见方霓虹,在林中舞那套风华若无声。
他的眼睛猫眼似的,晶莹中有微光颤动。
水云儿见过白少情许多次,却第一次发现,白少情确实很美。
让白少情动心,竟是一件如此令人满足的事。
她终于知道,教主费了许多心血,也不过是为了让这个人冷冰冰的心,轻轻跳上那么一跳。
你怎么不接
白少情仍看着它,不语。脸上显出一丝挣扎。
你不要,那我可要仍掉它了。
水云儿不是说笑,手一扬,小纸包破风而出。小纸包直飞向白少情,他侧身,让它从自己身边掠过,斜斜掉在窗沿上。
水云儿的脾气一向很好。她是赫阳的师父,即使在辣手施刑的时候,还是笑嘻嘻的;但现在,她却无端起了怒火。
前一刻,她还觉得白少情很美;这一刻,她只觉得这家伙真是可恶透顶。
她甚至忍不住霍然站起来,咬牙道你算什么东西,够得上教主一根头发我总算明白了,他就算为你死了,你说不定还高兴呢她真的很少如此没有风度。
你总算明白了。白少情冷冷道他如果为我死了,我一定会很高兴。两人的视线,都像冰一样。
几乎同一时间,两人冰一样的视线忽然融化,同时看向远处的大门。
奴婢告退。几乎是瞬间,水云儿恢复了丫头的天真本色,盈盈退出侧门。
几乎就在同时,掉在窗沿上的小纸包滑进了白少情的袖口。
又来打扰前辈。司马繁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处。
白少情拱手道司马公子。暗中观察,司马繁神情特别轻松,似乎遇到高兴事。
公子红光满面,似乎喜事降临。
今天得了好消息,前辈猜一猜如何
万里红能和什么好消息挂上钩白少情略一低头,揣测着问是否已经有那蝙蝠的下落
司马繁点头道不错,我已经知道蝙蝠在哪了。
白少情呼吸蓦顿。
司马繁眼睛盯着白少情的瞳子,时间仿佛沉淀了许久,才有一丝清淡的笑意从唇边散开。前辈为何不追问蝙蝠的行踪
白少情讶道我不追问,难道公子就不打算说吗他假意地咳嗽一声,撩着摆子坐下,直着腰杆。
司马繁干笑,前辈动气了。选了对面的椅子坐下,摇着纸扇道司马繁不够恭敬,前辈恕过。刷地合起扇子,双手握扇,对白少情作了一揖。
白少情哼了一声,等他说下去。
司马繁道关于蝙蝠的事司马繁多方打探,总算知道他的来历。
白少情假做思索状,这个来历,一定很有趣。
很有趣。司马繁道这位蝙蝠公子,竟然就是武林世家之后,白家的三公子,白少情。
白少情。白少情古怪地笑了笑。
前辈也没有想到吧
白少情确实没有想到。
他没有想到,司马繁和向冷红狼狈为奸;可向冷红知道数年的事,司马繁竟到今天才知道。
到底是向冷红欺骗了司马繁,还是司马繁正在欺骗万里红
真是武林奇闻。白少情冷冷道武林世家之后,竟自甘堕落。
他语带双关,司马繁毫无愧色,点头,沉声叹道不错,明明出身名门,居然做出这等辱没祖宗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