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道,自己那双几乎睁不开的灰眸里,隐隐有冰蓝的的光芒在流转
在同一片天空下,墨溪断悠然的依坐在窗边,一边听着屋檐上雨水滴答跌落的声音,一边怜爱的看着手里的小虫子,低低的笑。
在他修长而漂亮的手指上,正趴着一只半透明的,有些像宝石的暗红色小虫。水滴状的身体隐隐还有一层朦胧的光芒流转。
而这一只小虫,跟涯体内的那一只竟非常的像,但不同的是,它是雄的,那涯的那只是雌的。两只为一对,互相能感应,且不论距离。
此刻,这只有些妖异的红虫,那双原本黑色的双眼,不断流转着跟涯双眼一样的蓝光
冰冷而妖异,让人忍不住被它深深吸引
“真可爱”墨溪断轻轻用指尖逗弄着手里的小虫,蓝宝石版深遂的眼满是醉人的温柔“看来,那个人又因为愤怒,而失控了呵呵瞧瞧着漂亮的蓝色。”
其实,一只虫子,那里又可能多大的内力。
除非,有怒火培育它,让它吸收,成长,并将其转换为内力。
可虫子是贪心的,它会本能的需要更多的怒火来成长。所以,它会无意识的发出一种毒素,激发对方的潜在怒火,即使只有一点点,它也会让对方失控,然后,从而制造矛盾,并勾出更多的怒火。
至于那些通过毒素而激发出来的怒火,会比平常的更为浓郁,并极易刺激人的神经,让人易走极端,且非常残暴,没有理智
“你本来就是这种人,无情又残忍,所以偶尔极端点,又有谁会认为你是被蛊控制的呢大家只会认为这是你真的本性”墨溪断摸了摸小虫子的鼻子,自言自语道。
然后,因为你极端的行为, 厌恨你,鄙夷你
从而,疏远你
让你独自一个人,
而这正是我期待的呢等到你对一切都绝望,也被一切都抛弃的时候,你就彻底是我的了谁都没有资格再夺走你
你是我的
注定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冰冷的雨还在下,溅在废墟上带起一层朦胧的水雾,沙沙的响。
疼痛已经过去,可躺在废墟上的男人,却累得无力起来,任雨水不断带走身上本来就不多的温度。
因为他潜意识的排斥,以至于体内的蛊开始反抗,所以才引发神经性的全身剧疼。
虽最后还是被他硬压了下去,可体力,却耗了大半,整个人都是昏沉的。
隐约的,他听到碎石被踩动的沙沙声。
似乎有人朝他靠近,脚步声有些犹豫,待靠近些后,几乎是冲着跑了过来,下一刻,他便被一双并不强壮但极其有力的手抱了起来。
整个人也顺势靠在了对方温热的胸膛上,并清楚的听到那急促的心跳声。
很焦躁,似乎情绪有些激动,连同抱着他的手,都微微的颤抖。
却紧得让他有些窒息。
涯没有睁眼,他知道是谁,所以懒得动,任由对方仔细查看了他的伤口,然后,腰下一紧,整个身体已经被对方打横抱起,带离了原地。
回到竹园里的阁楼,侍从小心的将全身是水的男人放在铺着皮草的躺椅上,并很快找来了一些药物跟剪刀。
因为涯身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刮伤,直接脱衣服显然是不行的,何况湿衣服也并不好脱。就在他低头打算从受伤的那只手开始剪衣服时,已经没什么意识的涯缩了缩身体,颤抖着低声道“冷”
侍从脸上的心疼顿时加重了几分,顾不得礼数,弯腰小心的将人从躺椅上抱在怀里,轻轻的搂着,并用内力加高自己的体温,让湿气快速的从身上蒸发。
一时间,两人四周水雾弥漫,竟有些不真切起来。
因为接触到热源,且气息也是自己所熟悉的,所以涯本能的朝热源凑去,无意识的紧挨对方,随后,他隐约感到到自己的衣服正被轻轻的剪开,先是从受伤的手臂,然后是腰带
“停下。”即便意识还有些混乱,可涯依然记得自己腰上那充满耻辱的纹身,那是不容他人窥视的秘密。
可那素来听话的男子这次竟没有理会他的命令。依旧小心的拉开他被剪坏的腰带,然后用手将那些湿透的衣服一件件剪开
在他看来,主人健康永远是摆在第一位,有着不可动摇的优先权
“放肆”被无视命令的涯当即沉下了脸,可因虚脱的关系,那本应严厉的声音,此刻仅剩一种儒软的沙哑,低沉而温润,那里还有一丝威慑。
以至于,男人最终只能懊恼的看着身上最后一件内衬被拉开,直至露出了腰腹上,那鲜艳而妖惑的蛇形纹身。
如地狱彼岸绽放的曼珠沙华,无比妖娆的蔓延至还无法窥见的腰腹之下,瞬间夺走了侍从的全部视线。
也瞬间,僵硬了他的身体。
半响后,脸色有些发白的男子,下意识将火热的掌轻轻覆盖在涯的腰上,似乎在确认上面的图案,厮磨的指尖略微有些颤抖。而随着视线的下移,修长的手指也顺势撕开了涯的长裤,直至那蔓延至大腿内侧的妖娆纹身
一览无遗
顿时,男子只觉得一口气血直往上涌,眼前阵阵发黑。
他的主人,断然不是喜欢这种身体图案的人,更不会允许别人如此对待自己
那么唯一的可能
他的主人,在失踪的那几天
被人强迫了,以羞辱的方式
“看够了吗”涯冷漠的声音,如冰渣般从牙缝里硬生生挤了出来,略微苍白的脸似笑非笑,眼里却没有任何光泽。“想知道怎么刺上去的么需要我告诉你过程么或者”
涯后面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他整个人已经被年轻的男子紧紧的抱在怀中
“”
差点被抱到窒息的涯微微有些发愣,随即,阴冷的戾气渐渐在灰瞳的深处凝聚,可过了一会,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双眼有些无奈的看向侍从“你哭什么”
搂着他的年轻侍从,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颤抖都很克制,可涯却还是感觉到对方哭了。
“”将头埋到涯颈窝的侍从,并没有回应涯的疑问,只是通红的眼里,满是一种自责的情绪,跟深沉的恨。
对于自己,更是产生了一种极度厌恶的情绪。
就这样静了一会,迅速克制住情绪的侍从,才轻柔的放开男人,垂着眼,又开始处理对方身上湿透的衣服以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
可待他想为男人处理脸上那狰狞的伤时,却被拒绝了。
“没必要。”男人淡漠的语气毫无情绪。
一双眼,深沉得,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