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便是想后退,可是贺培安的手指紧紧地箍着她的下巴,并不让她躲避分毫。两人这样的贴近,彼此呼吸交融。江澄溪这辈子除了陆一航之外,从来没跟别的男子这般亲密接近过。贺培安的男性气息如酒浓烈,充斥四周,江澄溪只恨自己怎么不晕死过去算了。
可她没有,她眼睁睁地看着贺培安放大的唇一阖一动“张嘴。”江澄溪直愣愣瞧着他,如被定身了一般。实际上江澄溪是傻掉了,她完全不知道要反应。
贺培安只觉得那眼神清澈如小溪,这是阅世未深的青涩清纯,未经人世的干净。干净的小东西贺培安忽然生出了一种焦躁,他压了下去。江澄溪惊骇地挣扎,但她在贺培安的压制下,根本无处可去,热热烫烫地气息夹杂着淡淡的茶味在她唇齿间蔓延开来。
有那么几个瞬间,江澄溪涌起了想咬他的念头,可也仅仅是念头而已,她不敢,最后只是皱着脸被动接受。
最后是开门声惊醒了江澄溪,她猛地一把推开了贺培安。很奇怪,这次居然很容易地被她一把推开了。欢欢吃惊而又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望着他俩江澄溪的脸骤然涨红,热辣到似乎血液都要冲涌出来。
欢欢显然也不比江澄溪好到哪里去,尬尴地连眼神慌乱地不知道往哪里摆,手忙脚乱地送上了茶水,然后撒开腿快步跑了出去。
江澄溪第一时间进了洗手间。镜子里头的那个人脸红的似乎要滴出血来了。江澄溪拧开了水龙头,掬了一捧水,狠狠地洗脸,拼命的漱口。一遍,二遍,三遍,四遍,无数遍
贺培安这个王八蛋居然轻薄她,占她便宜。王八蛋江澄溪又恼又恨,又羞又急。
可是,她就要跟这个王八蛋结婚了。以后这种事情就是自己必须履行的义务了江澄溪真恨不得自己撞到洗手间的墙上,一头撞死算了。
在洗头间里头耽搁了许久,久到江澄溪觉得再不出去,贺培安就要踢门进来了。于是,她吸了口气,准备出去。才抬步,又想到了方才的接触,赶忙再度洗脸漱口。
推门进去的时候,包厢里头只有贺培安一个人。桌上摆了一个百宝盘,几份小点。江澄溪是土生土长的三元人,自然知道三元有一种风俗,那就是毛脚媳妇或者毛脚女婿第一次上门的话,亲戚朋友都会特地用百宝盘装满各种精致果脯来款待。
贺培安漫不经心地抬头瞧了她一眼,只见她脸色依旧血红如染,显然对方才发生那一幕还在难受不自在。不禁好气又好笑,不过是接个吻而已,那如果他再进一步的话,她是不是要当场晕倒了
贺培安双手抱胸,淡淡开口“明白我刚才说的意思了吗”江澄溪别过脸不语。贺培安笑“看来你还是明白的。”
两人再没开口,屋子里一时静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章
两人再没开口,屋子里一时静了下来。
隔了良久,江澄溪平复了下来,想到某事,抬头道“我有话要跟你说。”贺培安视线在她脸上停顿一眼,神色渐缓,似是示意她说下去。
江澄溪把她们家的情况跟他说了说。她们家人口简单,不过是江父江母和她,外加一只苏小小而已。其实这些情况,估计贺培安早派人查过了。江澄溪一边说的时候一边偷偷地打量着贺培安,却没想到他默不作声地垂着眼帘,看上去倒是一副听得极认真的模样。
江澄溪最后道“有几件事情,你必须要答应我。”她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口气放地认真低软,显然真的是有事相求。贺培安侧头打量了她一下,眼神若有所思“说吧。”
“我要你向我保证,必须帮我爸爸摆脱麻烦。还有,我嫁给你,会尊敬你所有的长辈,所以你必须尊敬我爸爸妈妈”贺培安本来颇为温和的脸色蓦地一沉,打断了她的话“我没有什么长辈”
江澄溪见贺培安喜怒无常,表情明显不耐,心里多少有些惶惶,余下的话便不敢再说下去。
隔了片刻,贺培安“还有什么一起说完吧。”江澄溪抬头看了看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心想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遂问“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贺培安浓黑的眉峰抬了抬“问吧”江澄溪心里忐忑,支吾了半晌,便吸了口气,大着胆子开口“你是个gay吗”否则以他的条件,哪里用得着霸王硬上弓,随便找一个人结婚呢。
贺培安本是闲闲举着茶杯,一副慢慢饮用的懒懒姿势,脸上则是一贯的淡淡表情,可下一瞬,被她这一句话惊着了似的,蓦地抬头瞧着她,眼神亮的惊人。江澄溪见他如此反应,不仅没有害怕,心里头反倒涌起一阵窃喜这厮莫非真是个gay。
谁知贺培安却“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江澄溪被他笑地毛骨悚然。奶奶的,这厮居然可以笑的这么欢到底是不是个gay啊
贺培安把茶杯搁下,手指颇感兴趣地把玩着,似笑非笑地眼神在她脸上打了一圈“贺太太,我是不是gay,方才不是已经证明过了吗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急着想要来验明正身,把我立地正法的话我也不介意。现在也ok。”
这番似谑非谑,半真半假的话,令江澄溪整个人又瞬间窘了起来,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叫你多嘴,叫你多舌。
不过很快的,她发现贺培安只是说说,显然没有那个意思。不过都到这个地步了,该问的还是得问,该说的还是得说。于是,江澄溪道“还有一件事情,你必须得向我保证。”
贺培安双手抱胸,懒懒地瞧着她,似乎在等她下一句的惊世之语。江澄溪吞了吞口水“还有就是就是你不能打我。你应该不会打老婆吧”
没想到贺培安闻言,目光牢牢地盯着她,半天没动静。江澄溪被他这举动弄得心里发虚,渐渐地背脊泛起了寒,这家伙不会真打人吧。
那她不就是家暴受害者。问题是,到时候相关部门会受理这案子吗毕竟这年头,大伙都怕惹事上身。
江澄溪还在想万一以后真遇上家暴该怎么办的时候。那贺培安却又是“哈哈哈”一阵大笑。江澄溪等他笑声落下,摸了摸鼻子,弱弱地道“既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贺培安确实没有再说话,只是目光深深地瞧了她一眼,喜怒不辨。很多年后,江澄溪才知道那个时候的贺培安对她实在是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