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道。
胡砂忽然想笑。
她将三件神器放在手上仔细端详。
天神遗物,蕴含了无上的五行之力,据说得其三件便能成神成魔。可是对天神们来说,却只是喝茶消遣的一件小玩意。多少人si在上面,他们不知道。为了找到神器,流了多少血泪,他们更不知道。
他们只有一句:必然主持公道。
胡砂轻声道:“公道也换不回人命,没有人应当帮你找神器,这是你的事。”
天神帝nv的脸se有些难看,大抵是没被人这样当面说过。
青灵真君低声道:“寻找神器只是一个普通过程,每个人走的路不一样,下场也不一样。原本是一件妙事,却被你们ga0得乌烟瘴气,成魔的成魔,顽劣的顽劣。早知如此,乖乖将神器收集了j给老夫,岂不轻松?”
胡砂蔑然看着他,半晌,轻声道:“凭什么我们要帮你找神器?你又凭什么将我们呼来唤去?为了封口,不惜用下地狱来威胁。为了把功劳占为己有,不惜下离魂咒。你们明明知道水琉琴质特殊,会攻击一切靠近的人,却毫不在意,要旁人来送si,选择其中能触的幸运儿,为你们完成一项龚。隐情?什么隐情,没有隐情!公道?可笑,现在还说什么公道!想要神器,我给你们!”
她将那柄短刀狠狠丢在地上,青灵真君只觉脚下有什么东西钻出来,穿透脚面,登时痛得惨呼,再也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
天神帝nv急道:“昔日亦有天神委托凡人做事,算作点化,你怎能如此冥顽不灵?今日找到神器,本座算是你的龚,旧日里诸多恩怨,只当过眼云烟。枉si之人本座自然降下福泽,绝不亏待。何况昔日因,今日果,枉si成魔之人亦有其自身原因,你把一腔怨气发泄在仙人身上,岂不是大不敬?”
胡砂摇了摇头,凄然道:“我以前就是太尊敬了。”
没有什么好说的,其实。
她的人可以顶住压力,学习青灵真君,把头缩在沙子里,随便将旁人玩弄在掌心,就为了点化与龚,忘记以前的一切。
正如天神帝nv所说的那样:这些不过是过眼云烟。
可他们不懂,其实都不懂。世上没有过眼云烟,那是无关之人的潇洒之词。她那样深切的笑过,幸福过,落泪过,痛苦过。眼见了一个又一个人的逝去,默然送他们离开。
这些,不会是过眼云烟。
她的心顶不住,忘不了。
水琉琴落在她掌心,沉甸甸的,冰冷刺骨。
胡砂轻轻拂过琴面,手指蜷缩,五弦上迸发出简单哀伤的曲子来。
天旋地转,逍遥殿被包围在厚厚的冰层里,只是一眨眼的工夫。
一曲很快弹完,胡砂缓缓放下水琉琴,举目去看,四下里只有无边无际的冰,晶莹剔透,她端坐其上,低下头,青灵真君的身影清晰可见,他被冻在下面,再有什么本事,也逃不出去了。
他做了许多匪夷所思的恶事,把他们的命恣意玩弄。
可就是因为打着天神的招牌,是为天神收集神器,所以苍天不会收拾他,只会给他龚,让他平步青云。
苍天不问,不管,不理,不知。
胡砂笑了一声,将三件神器用力砸在冰面上,不知砸了多少下,最后砸的粉碎。
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转身就走。
天神帝nv脸se青白,在后面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藐视天地?”
胡砂回身,看了她一会,摇头道:“不,我只是为si去的人做点事而已。”
天神帝nv默然刻,又道:“毁坏神器当有天罚。”
胡砂没有回答,只对她笑了笑,一点也不在乎。
天神帝nv双手一挥,神器的碎立即飞起,钻入她的袖中乾坤。
她心神不宁,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丢在地上,低声道:“你走吧,我会求情,不让天罚降下……此事,请你不要传出去,不要让纠察神得知。这东西……是他方才献给我的宝物,你拿去,或许有用。”
大约她从未做过这等恳求凡人的丢脸事,臊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眨眼就消失了。
胡砂捞起那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把碧油油的青c,叶宽厚肥大,扑鼻而来是一g清香。
她不知是什么东西,随手往怀里一塞,腾云便从厚厚的冰层上飞远了。
因为先前青灵真君与桃源山诸人来清远寻事,所以大门处前j日都紧紧闭着,不收任何人入门。
大门那里怨声载道,囤积了无数人不肯走,守门弟子不堪其扰,刚好金庭祖师吩咐下来,可以恢复收徒,到了今日,才刚刚打开大门。
白婷正给前来拜师的众人出第一道题,发给每人一个罐子,告诉他们里面装的是清远宝物,要他们不能看,猜出到底是什么。
众人正在那里努力用手,也有人偷偷把里面的东西偷出来装怀里,正吵吵嚷嚷的,忽听后面有个少nv笑道:“是河里捞出来的石头,对不对?”
白婷惊喜j加地抬头去望第一个过关的人,却见一个布衣少nv盈盈走了上来,把手里的罐子往桌上一放,朝她一笑:“师姐。”
正是胡砂。
白婷哭笑不得,正要稍稍责备她j句不该来打扰试炼入门,忽见胡砂脸se一白,一头栽倒在她怀里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