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阳光洒落进来,贝蒂缓缓侧过身体,长长的睫毛逐渐分开,斑驳而耀眼的光线让她不自觉地眯起眼睛,片刻之后房间里的景致映入眼帘。
这是一间装修得颇为雅致的公寓,床头放着一只马克杯,里面是冷却的红茶,两只手工艺制作的藤椅摆在角落,小桌上叠着几本书,还有一个造型宛若城堡的水晶烟灰缸,底部铭刻着一句拉丁文格言:行动要坚决,态度要温和。
抬头向上望,天花板贴着浅蓝色的墙纸,上面绘着一条跃入海面的鲸鱼,溅起一蓬雪白的浪花。画笔稚嫩,却充满童趣,让贝蒂不禁回想起小时候的日子,她的母亲还未去世,父亲也不是位高权重的威严将军,一家三口住在新墨西哥的一处沙漠基地,生活美满而幸福。
一阵微风拂过,窗户上挂着的铜质风铃摇摆不停,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贝蒂捏着温暖的棉被一角,朦胧的意识渐渐清醒,她瞧了瞧身上宽松舒适的睡裙,努力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而这又是哪里?
房间里静悄悄的,贝蒂直直地坐起身,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坐在梳妆台的镜子前,棕色长发披散在肩头,宽松的睡裙掩盖不住饱满的胸脯,露出一线细腻的雪白,那张精致的脸蛋上显得有些茫然。
轻微的眩晕感在脑海里徘徊,贝蒂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忽然间一丝动静从门外传来,柔和的声音飘进房间,随之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肖恩掀开门帘,端着一份热腾腾的早餐走出来,把三明治、烤面包和一杯热牛奶摆在床头,笑着看向一脸呆愣的贝蒂。
“……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脑的反射神经延迟两秒,穿着睡裙的女孩惊声问道,像是受到刺激的小猫突然炸毛。
“这就是我的房子啊。”肖恩摊了摊手,似笑非笑着,宛若恶作剧成功达到一样,“昨晚你喝醉了,本来是想送你回家的,但是谁知道优雅大方的贝蒂小姐吐了我一身,我相信将军肯定不想看到自己女儿这副狼狈的样子,所以就把你带到我的公寓里来……”
贝蒂的脑子似乎不太够用,把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片刻串在一起,,大概两分钟以后,她把脑袋深深地埋进自己的膝盖里,脸色涨得通红。
就像大多数分手的男女一样,性格独立的贝蒂也经历过一段颇为伤感的时间,虽然没有达到抱头痛哭,生如不死的可怕地步,但是原本怀有期待的美好感情,还未开始便被扼杀在萌芽阶段,这种心情终归是不好受的。
她每天躲在房间里,从酷爱的文学小说里汲取疗伤的力量,久而久之,藏在心底的人影似乎逐渐淡忘,就在勇敢无畏的贝蒂小姐自认为可以开始新生活的时候,那个叫做肖恩-西珀斯的混蛋再次闯入了她的世界。
一场国防部召开的庆祝晚宴上,罗斯将军带着爱女出席,之后理所当然,毫不意外的碰到了同样前来参加宴会的年轻人,将军抛给肖恩一个颇具男人默契的眼神,随即哈哈大笑着走开。
这让感觉被坑了的贝蒂很是生气,看到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庞,差点扭头就走,她不是一个甘于同别人分享爱情的女孩,哪怕对于肖恩确实有着超出友谊的好感,但还不足以到达牺牲尊严的地步。
接下来的故事,就跟晚间八点档的狗血剧情一样,关系微妙而复杂的男女彼此交谈,前者全程都带着温和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后者则一个劲的冷嘲热讽,期间数次鄙视对方的贪心不足,是个玩弄感情的无耻混蛋,不知满足的花花公子。
双方在这种你来我往的交锋中,充分表现出一种类似于前任男女朋友的尴尬关系,而在一边负责看戏的酒保,则机械式的递上一杯又一杯的马丁尼。
当宴会结束之际,出身于jūn_rén家庭的贝蒂小姐,已经倒在吧台上不省人事,偶尔还会从嘴里蹦出几句愤怒的痛骂,至于对象毋庸置疑,就是把她抱上车的肖恩。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只是替你换了身衣服……拜托,别用这种惊讶的眼神看着我,说实话在那样的情况下,没人会对一个女醉鬼感兴趣的……”
嘭的一声,柔软的枕头重重地砸在肖恩的脸上,贝蒂怒气冲冲地把对方赶出房间,眼光瞥向放在床头的简单早餐,心底却涌动着丝丝缕缕的暖流。
“该死!不要被糖衣炮弹所迷惑,这不过是那个家伙擅长的小伎俩,别上当贝蒂!”她自言自语着,小口咬着一块烤得酥脆的面包,“唔,味道还行。”
肖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昨天确实跟贝蒂什么也没有发生,事实上发生的这一切,都有赖于迫切想要促成一桩美满姻缘的罗斯将军,看来这位手握大权的老人,确实对自己很满意,以致于急不可耐的想要招为乘龙快婿。
对此,年轻人当然是抱着轻松的心态,如果能赢得美人的一片芳心,那自然再好不过,反之则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感情只是生活中的调剂品,缓解一下乏味无趣的枯燥日子,倘若看得太过重要,反倒会进退失据,为其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