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情况下,爹爹他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秘密轻易透露”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他一直在等待西蜀起事,一年前他身染重疾,实在没有了办法,才将消息送了出去,只拼个最后一搏。”
陶无辛静静地望着她的脸。
“若我们真的站在冯傲一边,你又当如何”
梅非嫣然一笑。
“若你们真与冯傲同流合污,也应该为了君王璧留下我的命。”
“君王璧”陶无辛眉头一展,面露讶色。“君王璧在你手上”
“不错。在这世上除了我之外,再无人知道它的下落,也再无人知道它其中掩藏的秘密。”
君王璧是连氏皇族的不传之秘,据说其中隐藏了一个极大的秘密,解开这秘密的人,能获得一笔巨大的财富。
当年冯傲逼宫弑君时,曾为了这块君王璧翻遍了昌平皇宫,可惜始终不知其所踪,没想到却落到了连氏皇族最后一人的手里。
陶无辛脸上的神情变幻了几下子,终究归于平静。
“你大可放心。我们西蜀与冯贼誓不两立。之前的种种妥协,只是为了伺机而动。”
“我相信。”梅非点了点头。
之前她的确怀疑西蜀其实已投靠了冯傲,尤其是穆澈出现之后,她越发地确信。
但陶无辛表露自己的身份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判断失误。很简单,陶无辛既然对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如指掌,这就说明了爹爹的那封密信里早就交代出了自己的身份,并不存在什么不确定。若他们真与冯傲一伙,早就该把自己交了出去。
陶无辛苦心在越州潜伏了快一年的时间,也说明了西蜀对待这件事的慎重。
这些迹象都表明,西蜀多半是假意投诚冯傲,伺机而动。爹爹的这最后一搏,总算没有白费。
“这么说,你愿意跟我回西蜀了”陶无辛抬眸望向她,闪动着莫名的光泽。
梅非蹙着眉,盯着他看了许久,一直看到他十分不自在地别开眼。
“你一直到现在才说出自己的身份,是在观察我是否够资格让你带回西蜀么”
陶无辛怔愣了一瞬。梅非不依不饶地盯着他的眼。
“要带我西蜀涉进这乱世险局之中,要让我西蜀子民受得这战乱之苦,我总得知道这皇族遗孤究竟值不值得我们这么做。”他坦然一笑,神色间诸多坚持。“我不是我爹,他对连姓皇族膜拜跟从,我却只追随配得上这位子的人。”
梅非唇角一勾。“那么现在,你认为我是否值得”
“还不知道。”陶无辛看着她的脸。“不过至少你看上去还不令人讨厌。”
梅非浅哼了一声。
“那你跟我”
她的脸突然红了一片。“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还要跟我”
陶无辛立刻懂了她的意思。
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陶无辛撤下手臂,转身往一边踱了踱,又清了清嗓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反正你将来也要嫁给我,做这个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语调有些太快,像是好容易找出个理由,便马上说了出来。
“嫁给你”梅非愕然。“我为什么要嫁给你”
“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心甘情愿为了连姓皇室出生入死我可不是愚忠之人。”陶无辛没有看她,视线落在桌上的那盏油灯上,火苗在他的眼中跳动不定。“除非你我结为夫妻。我为你打这天下,自然也要与你共享这天下。”
梅非脸上的红色褪了个一干二净,一双凤眸渐渐失却了温度。
“我明白了。”
他不是没有野心,而是野心太大。表面上是为了光复大夏山河,实际上却想从中分一杯羹,而她却没有其他的选择。
原来他之前与自己的纠缠,也不过是为了坐实这个身份
梅非心中有未曾注意的一角,悄无声息地化为齑粉。
陶无辛听得她语气清冷,立刻转过头来,神色间有些纠结。
“如你所愿。”梅非闭上眼,似极乏累。“大夏收拾河山之后,御座旁必有你的一席之地。”
陶无辛看着她的脸,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还有一件事。”梅非突然又张开了眼,眸中不带丝毫情绪。“刚刚救走大师兄的人,你可认得”
她的脸色冷淡,像是对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没有恼怒,没有白眼,也没有鲜活的笑颜。
陶无辛的胸口像堵了一颗厚重的石,喘不上气来,可还得勉力回答。
“认得。他是冯傲的心腹,叫穆澈。不知道具体的职务是什么,不过看得出很受重用。”
“这个人之前来找过我。”梅非略一沉吟。“以西蜀的身份。”
陶无辛一怔。“这么说,西蜀那边的消息泄露了。”
“他似乎还不确定我的身份。所幸我之前见过他,应该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我会去查这件事。”陶无辛看了看她。“你”
“我要回去了。”
梅非垂眸。
陶无辛愣了愣。“好罢。你先回客栈,等我安排好了便接你和梅隐一同回西蜀。越州怕是不能再回去了。”
梅非点点头,依然不看他。
“那你先换衣服。我出去等你。”
陶无辛从外面阖上门,心中忽然生出些悔意。他将这些悔意压了下去,从胸腔里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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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甲日记
我是一盏小油灯,咿呀咿呀哟
我曾经见证了多少难以遏制的激情,多少猥琐不已的青春,多少阴差阳错的故事
比如今晚这个。
你说这两人,明明月色大好,我看他们两也挺般配,怎么就辜负了这大好时光,坐在床上唠嗑所谓春宵苦短,他们不但不珍惜,还你一言我一语,试探过来试探过去,这不,桑心了吧路漫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