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腮,心痛如绞、百般痛心。她感叹自己的命运,却无法扭转它,惟有借一死来逃避。
她愧对爹娘的养育之恩,但她当真没脸再活下去了,昨日那样的事对一个女人来说何止是名节问题,日后还将成为街坊邻居的笑柄。
一个尚未过门的女人便已遭到下堂的命运,这种侮辱有如鞭笞在身上的痛,已痛入骨髓,深印心脉毫不迟疑地,她将绳子绕上屋内梁柱,然后爬上椅子,泪留满腮的脸上除了决绝的神色,还有一股视死如归的坚强。
“别了爹娘,您们的养育恩情女儿来生再报”她口中喃喃念着,而后将绳子套上她的颈子。
正欲踢开椅子的刹那,突然,颈上的绳索断裂,她霍然摔在地面
“啊”单微沙疼得哀叫了一声。
她痛苦的扭曲了小脸,才张开眼,竟乍见身旁有个男人的翘顶靴。
“谁”猛抬眼,没料到自己居然会看见那个毁了她一生的男人
昨日见他时他凶狠残戾;今日看见他,他的脸庞依旧不带半点儿愧色,难道他是想彻底毁了她
“既然要把我逼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为何不让我死”单微沙困难地站起身子,与他的眼相对视。
“为什么不说出去,是我把你弄成这样的”佐尚羽寒着声问。
原以为她一定会把他的名字供出去,哪知他等了一天,居然未闻半点风声,只知她被乔郡给抬回单宅,取消了婚约。
她若不说,他接下来的戏就演不下去了,因此,他沉不住气地想来问问她,怎知会瞧见她自缢的一幕,单微沙勾起嘴角,“你以为我说了人家就会信”
“不说,你同样要遭到辈短流长的冲击;说了,至少可以将大家的注意力暂时摆到我身上。”他面无表情地说。
“真好笑”
她突地发出一阵阵的激狂笑声,“你毁了我,还这么想让旁人知道你是心态不正常还是本来就有病”
“不正常哈”他随着她一起大笑,但接着目光狠狠的一眯,“说得真好,当我眼睁睁的目送自己的父亲去赴死的开始,我的心已经不正常了。”
单微沙直摇头,无端端地,她怎能承受那么多的责难,她当真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请你把话说清楚,令尊的事我一点儿也不清楚,为何你要迁怒于我”
对了,还记得那天她救他时,他身着战时盔甲、浑身是伤,难道是那场战役发生的事
还记得佐将军就是因那场战役而殉国的可这又与她何关
她一个弱女子,怎么会和国家的战事发生关连
“你既然有勇气寻死,怎么没有勇气承认知道吗你很美但你那美丽的外表下包里的竟是一颗毒如蛇蝎的心”
佐尚羽霍然抓住她的手腕,火药味十足地说“你是乔郡的人,他的野心不会告诉你吗如果没有,你昨天一见了我,又怎知我受了伤说啊你说啊”
“那是因为我”
单微沙正想说明,哪知门外却传来了母亲的声音,“微沙,你房里是不是有声音
你需要什么吗”
佐尚羽闻声立即从窗口跃出,待单母推门进入时,已不见他的人,却只儿着大开的窗口
“你干嘛把窗子开那么大会着凉的”单母立即上前阖上它。
单微沙却乘机赶紧将挂在梁上的绳子拉下,藏在枕下。
“我刚刚觉得好热。”单微沙随意找了个借口。
“怎么会你一定是躺昏了。”单母这才折回她身边,抚了下她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娘,我没事的,只是觉得有点儿饿。”她找着借口。
“那好,娘这就去为你煮点儿粥。”见女儿有了食欲,单母总算松了一口气。
“谢谢娘。”她微笑着。
“别对娘客气,娘动作很快,去去就来。”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单母便迅速离开了房间。
见母亲离去后,单微沙连忙从床上爬起,冲到窗边将窗子打开,却已不见佐尚羽的人影。
唉为何他不把话说清楚,刚刚那些误解又是从何而来
真是恼人啊
第四章
“微沙、微沙”
单母与匆匆地敲着单微沙的房门,语音中带着急促与兴奋。
正在房内刺绣的单微沙奇异地扬扬眉,随即放下针线,前去将门开启,“娘,怎么了瞧你开心的。”
她不禁好奇,娘这几天为了她的事一直郁郁寡欢着,今儿个是遇上什么事,竟让她这么开怀
“当然是好事,娘怎能不开心”单母拉着她的手到几旁坐下,“今儿个是谁来咱们家你知道吗”
单微沙摇摇头,这阵子前来“关心”她的人太多了,她没答应见任何人,因为,她可以想象那些人脸上幸灾乐祸的神情。
“我想你做梦也想不到的。”单母紧接着欣喜地提高嗓门,“是“护主侯爷”佐尚羽呀”
“啊”手上绣针一个出错,扎进她的食指指头。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小心”单母立即拿手绢压住它。
“娘,我没关系。”
单微沙心思紊乱不已,这点儿小伤口早已不放在心上,她不知那个佐尚羽来家里做什么他又跟娘说些什么让娘高兴成这样
“我想你还在为了那件事伤心,别放心上,我想或许我们可以因祸得福呢”单母兴高采烈地笑了笑,以往的愁绪已不复见。
“因祸得福”她皱起娟秀的双眉,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这辈子还有什么福分了。
“我说了,你肯定会吓一跳”单母开始卖起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