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就算了。”乔郡又为自己斟上满满的一杯,猛地灌入口,那模样已很明白地告诉佐尚羽,他火了
“乔郡,你”
佐尚羽无奈的低首轻笑道“服了你,那就告诉你吧其实”他顿了一会儿才接续,“皇上这次并未派一兵一卒给我们。”
“什么”乔郡差点儿把吞进喉里的玉酿给喷出来。
这怎么可能皇上这么做岂不是要他们父子去送死
“我不敢骗你,现在咱们大宋军力已溃散,上回的征战,死伤更是不计其数,兵旅早已严重缺乏。军粮又不及由南方运达,所以,我和我爹才决定走这一遭。”佐尚羽无奈地眯起眼,眸底净是忧色。
“那你们”
“只是去做个幌子罢了,凭我和父亲在他们契丹人的狗眼中还算是强敌的优势,我想可以让他们暂时收兵以待。”
想他“护主侯爷”几度进军契丹,在详实运用兵法策略下,每次都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因此,每每只要他们佐家人出马,契丹狗必会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那不是很危险”乔郡掀起一眉,阴冷地问。
“这是惟一的计策,再危险也得尝试。”佐尚羽说得云淡风轻,仿若事不关己般的悠闲。
而乔郡就是恨他这股悠闲的模样,每次看到他那副自命不凡的模样,便会加深自己在外人面前的无用。
“那你千万得小心。”他虚伪的关心道。
“我会的。对了,关于这机密”
“放心吧攸关你与佐伯父的安危,我哪会乱嚼舌根呢来喝酒、喝酒。”乔郡赶紧以喝酒来掩饰脸上的得意神色。
“好,别谈这些恼人的事,喝酒。”佐尚羽亦高举酒杯,与他一干而尽。
第一章
临山县东北边明福桥下,有间红砖绿瓦的平房,静谧幽然、舒爽合宜,这里就是单微沙的家了。
单家世代以纺织为业,直到单微沙父亲那一代,正好遇上纺织业萧条时机,于是,单父便毅然决然地将经营百年的家业收起,改以务农维生。
虽然生活比不上以往富裕,但是,他们却自力更生,心灵上感到更充实了。
单微沙与乔郡的婚约则是订于二十年前,当时乔父与单父为同窗好友,感情甚笃。
有一回,两人酒酣耳热、交谈欢畅之际,他们便约定往后所生的后代,若是一男一女,就结为夫妻,将他们这一代的情谊延续下去。
但自从他们单家家业收起,少了以往的风华,乔家就不再与他们连系,也就在他们以为乔家有意毁了这项婚约之际,他们竟于失去联络的十年后突然上门提亲,这倒是颇让单家人意外
毕竟,乔郡身为八王爷的义孙,怎么会看上他们这种平民百姓
但他们却能信守承诺,答应在下个月便把微沙风风光光的娶进门,着实让单父放下一颗心。
“微沙,那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呢”
单母见女儿房里尚有烛光,于是轻敲了一下房门问道。
“女儿正在为爹爹赶制一双新鞋,待会儿就去睡了。”单微沙边说,边走去打开房门。
“新鞋什么时候都可做,何必赶得那么急呢”儿女儿有此孝心,单母亦欣慰的一笑。
“娘”她摇摇头,扶着母亲进屋坐下,又为她倒了一杯茶水,“下个月女儿就不在家中了,实在放心不下您们两老,只能为爹爹做双鞋聊表心意。”
说着,她便忍不住鼻酸,婚嫁虽是喜事一桩,但只消想起必须与爹娘分离,她还是放心不下。再想想自己要到一个她完全陌生的地方待一辈子,还真是有点儿害怕。
这婚约虽定于二十年前,但自从十年前乔郡的父亲去世后,便不曾听他们再提及,甚至两家也不再有往来。
原以为对方有意悔约,哪知道就在前阵子,她无意间在路上遇见乔郡,让他惊艳一瞥,在打听出她便是与他有婚约的单微沙后,竟立即叫媒婆上门提亲。
单微沙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只觉得那个乔郡似乎有点儿轻浮又不安于室。
但为人子女,婚姻大事本该由父母决定,既然她的命运早在二十年前便成了形,她也无意改变它。
“唉说实在的,娘也舍不得你,你也不过十六,再晚个一年也行。那乔家十年来不闻不问,为何现在又急于一时呢”单母不禁发起牢骚。
“娘,女儿迟早要嫁人的,况且,汴梁城离我们这儿又不远,如果我想回来看您也是很方便的。”单微沙倒是先安慰起母亲来,既然这场婚约是改变不了,何不让她娘安安心心的看着她嫁人
“娘就是不服气,都是你爹,随随便便地答应人家,说来迎娶就来迎娶,连一点骨气都没有。”单母愈说愈气愤。还记得当时为了这事,她还跟自己的丈夫大吵一架呢
再怎么说,微沙都是他们的掌上明珠,又是这么孝顺、善解人意,实在是个贴心的好女孩。她还想多留她陪在身边一些时日,想不到她爹就这么急着想把她嫁出去
其实,嫁人她也不反对,但嫁的却是那个无情无义的乔家,说什么她都是一肚子的窝囊气。
“您也知道爹向来重允诺,既然二十年前他与乔伯伯定下了这种誓约,他自然要遵守了。”
“你哟就是偏袒你爹,娘可是为你着想。”
单母拿起圆几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又道“反正我就是觉得这么匆促决定了你的终身大事太大意也太冒险。隔壁的杨大叔经常跑汴梁城做生意,我想他应该听说过乔郡这个人,于是偷偷向他们打听过”说到这儿,单母又发出一声叹息。
“他们怎么说”单微沙也很好奇。
单母摇摇头,“他们给我的回答都不是正面的,可是,却让我心急得很。”
“哦,是这样的吗我想,可能是乔郡没什么功名在身,所以,大家对他的评价自然降低了几分。”单微沙听娘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