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冲你温然一笑。那一瞬间的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剑挑破了他的咽喉,连呼吸都是轰轰烈烈的。
当初哪里曾料到宁长闲她无论对谁,笑容都是一样温和同初阳一般,他并非特例,就像没有谁能温暖她从来都是凉薄如水的眼眸一样,没有人是特例。
顾乐安踉跄着脚步回到师兄秦温岭身边的时候,迷蒙着眼睛道“师兄,我同你打一赌,赌你看错了,她绝非无心无情之徒。”
秦温岭愣愣看他一眼,然后垂眉一笑,并无回复。
哪料赌还未赢,他就先输了个惨不忍睹。
曾经那些事情想起来如同噩梦一般,仙门虽说有人称呼他为魔仙,但他却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唯一愧疚的就是,心魔作祟,害了她。
他眉角的堕仙纹越发显眼,最后定格在暗红色,昭示着他不平静的内心。
那年他希望她和他一道去除去那情花妖,他算准她不会留下那情花妖魂魄,也算准那小肚鸡肠的情花妖必然会再命已休矣的时机报复于她。
对于仙人,情花妖的最恶毒的报复就是令其沾染情根,无法自拔。
然而却不曾想过那情根居然令她心生魔障,竟然无心于世。
往事隔了太久,再回忆起来却还是忍不住虚汗淋淋,顾乐安斜着头一手支撑着额头,抬头又看了宁玄予和夭卿离开的方向,他脚下的沉香木已经燃烧殆尽,只余一片灰烬。
与此同时,南海的情花妖之祖坐在水潭边敛头发,听到宁玄予和夭卿的来意之后,乐的捶桌大笑,“他道他放弃了这话可是当真”
情花妖祖幻化的人形是个眉目秀丽的女子模样,住在南海竹山的一个山洞里,因为宁玄予带着夭卿,所以找到她不费什么功夫。
夭卿很愤懑宁玄予将他当做狗来用,嘟着嘴巴一直相当不满。
此刻情花妖祖正笑的毫无形象,鼻涕眼泪都喷了出来。
宁玄予忍了又忍,才出言打断。
情花妖祖抹了下眼角笑出的眼泪,道,“当年多少是是非非,我现在倒是真想当着他的面问他一句,到底值不值。”
、43百年百年
情花妖祖终于站起身子,满头乌发随着她的动作顺着肩膀流泻而下直到脚踝,她弯腰从潭中摘了朵红莲别在耳边,扬起下巴正经地注视着一边静立的魔君陛下,神色带着所有情花妖都无法匹级的妖艳。
“我是认得你的。”她说道。
魔君陛下微微点了头,当年他们确实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那时候他尚且是子归的首席弟子,意气风发。“许多年前是曾经见过你一面。”
情花妖祖恍惚地揉了下头发,“一晃百年又百年,这时间过得还真是飞快。”她悠悠叹息一声,重新盘腿坐在潭水边的巨石上,高昂着下巴问道,“你来这里,有何贵干”
她不会天真到认为面前这一妖一魔是为了来看望她,顺便带给她顾乐安放弃了心中执念的消息,倘若真是如此,那未免也太过屈才了。
她想到这里,睐着双眼看着悠悠一笑,浑身上下妩媚妖艳之姿震撼人心。
“此次来这里,确实有求于你。”魔君陛下微微低下了头,做出请求的姿态。
情花妖祖一副预料之中的表情,她用手臂撑住身子,柔声问道,“可是为了宁长闲倘若真是为了那个断情绝爱的女人,大可不必如此。”
魔君陛下垂在身侧的手握紧,问道,“为何”
情花妖祖仰头大笑,的脚踝上坠这的铃铛串叮铃作响,“果然是为她,别的不讲,宁长闲身上那情花毒,我可是觉得下的甚好甚好,何须解除这样下去不是更好正好化了她的心,遂了你的意。”
南海竹林风吹瑟瑟,吹得潭面碎光粼粼,魔君陛侧握着的拳头松开又握紧,沉稳说道,“你所说的确实也是我所想的,能够让她身上沾惹情字,这情花毒种在她身上最为合适,只可惜,她不愿。”
宁玄予看不懂他师尊的心中千千结,却也知晓她对情爱之事的抵拒。千般无奈浮现心头,最终也只落得一句,随她。
情花妖祖脸上神情滞了些许,接着说道,“倒是个痴心人,你讨情花毒的解法,也并非没有,不过”她手指握拳放在唇下虚咳了两声,“且附耳过来。”
魔君陛下不疑有他,直接向前两步,熟料两步路还未走完,眼前一阵虚幻晃来一道白色的人影,魔君陛下诧异“师尊。”
宁长闲微皱着眉抬头看了眼坐在巨石上的情花妖祖,回头对魔君陛下说道,“不必在此耽搁,为师的身体自己清楚。你带着夭卿暂且先回去。”
宁玄予闻言立即摇头,他不懂为什么成功在即师尊却自己出尔反尔,明明是她答应让他来讨情花毒的解药的,如今只要再进一步,现在这像陷入一盘死棋的局面就能有所改变,可是为何她却
宁长闲沉下脸色,挥袖道“回去为师的话你现在一点都不听了吗”
魔君陛下几乎立刻就要顺从了她,可是转念一想却觉得事有蹊跷,师尊她这番坚决要赶走他却更见他坚持的必要。他站在原地,摇了摇头。
坐在巨石上的情花妖祖捶膝大笑,“宁长闲呀宁长闲,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一身白衣的宁长闲握紧剑,抬手削掉了情花妖祖耳畔的几缕头发,她别在耳边的红莲抖了抖,跌落在她的裙上,情花妖祖将那朵红莲拾起捻在手中,晃了晃脚上的铃铛,“如何恼羞成怒了不成。”
宁长闲不答,情花妖祖晃了晃手中的红莲,只觉得她人比花娇,她先是妩媚地眨了下眼睛,然后跳下了巨石立在宁长闲面前,“你宁长闲杀我众多徒子徒孙,如今落得这般落魄下场我比任何人都乐意看到,不过”她眼波一横,盈盈看向魔君陛下,“你有这么一个好徒弟,我倒是想将这解药方子告诉他了。”
宁长闲平静将剑归入剑鞘,淡淡开口,“你所杀的你那些徒子徒孙皆属罪有应得,你若心中有恨我只管冲我来,不必将我徒儿卷入我们的是非之中。”
“你倒是护犊子。”她后退两步,抬手将手中红莲丢入潭中,“你护你徒儿护得紧,为何不将心比心想一下我的境地,我的徒儿惨死在你手,你告诉我一句她们罪有应得就觉得我应该谅解么”
“她们妄取无辜者命,我杀了她们不过是替天行道。”宁长闲叹息着解释。
情花妖祖讥讽地看着宁长闲,“她们杀的不过是些负心的男人,什么狗屁的替天行道,不过你看不惯我们妖魔的借口。”
宁长闲转身欲走,“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她挥袖,“玄儿,夭卿,同我回子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