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说道。
无极揉了揉红彤彤的鼻子“我一百年前就说,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无论大事小事,这运气实在太差。”
魔君陛下眼睫飞快地颤抖,宁长庚憋笑。
无极摇摇晃晃躺在树枝上,揉着眼睛似乎要睡过去,“从南海出来你正好走反,这孩子”
魔君陛下闻言转身就走。
宁长庚耳朵尖,听到无极接下来的话。
“倒霉了三百多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转转运。”
、身世茫然
夭卿见到小包的时候正逢下午,他只觉得面对那个孩子的时候容易想起前世种种,所以下意识的逃避,那天在洞府九曲桥上散步,无意间看到一旁的小包。
他的洞府被他施了法术,九曲桥荷花池有四季天气变幻,而此刻,正在下着雨。
那个玄衣包子头的小姑娘一手举着一片荷叶,一手拿着一根鱼竿,席地而坐,玄色的袍子被雨水侵的半湿,她却像没发现似地,半垂着眼睛安静地看着水面,嘴角笑容温和。
十岁的孩子看起来没有丝毫的稚气,入目只有挺直的脊梁低垂的眉眼宁静的姿态。
茉莉蜷缩着身子在小包身边打盹。
夭卿扶额,茉莉是个蛇妖,现在正逢冬季,这条美人蛇很难打起精神,随时随地有个空闲都能睡得死猪一样。
茉莉似乎被雨淋得不舒服,揉了揉脸伸了个懒腰,浑身柔弱无骨的缠在一遍的玉柱上,谁让她本来就是一条蛇,她癔症了一会儿,对小包说道“有鱼吃么”
小包转头看她,茉莉舔了舔嘴角。
小包于是拉出鱼竿,她那根鱼竿连鱼钩鱼饵都没有,哪里能用来钓鱼,茉莉表情顿时愣住,她不可置信地问小包“那你坐在这钓什么呢”
“钓心情。”小包抖了抖头上的荷叶上的雨水,头也不回地说道。
茉莉嗤之以鼻“切。”
旁边偷看的夭卿同时嗤笑,他可是直到宁长闲以前无聊的时候拿着个鱼竿在水塘子到底是在干什么,那家伙目光放空心不在焉,分明就是在发呆,还非得文绉绉拽出来两个词糊弄人。
夭卿抚着朱红色的衣袖,衣摆逶迤拖在地面,风姿万千朝她走过来,挑衅地问“那夭卿可否知道,你在钓哪种心情”
小包似乎并不吃惊他在身后,“钓一种能忘掉自己的心情。”
小包不是傻子,种种情况证明所以人将她认成宁长闲绝对不是巧合,甚至爹爹起那个相同的名字也是有用意的,南海竹林那个大叔,也绝对不是无缘无故对她好。如果这一切都是宁长闲的,那活了这么多年的宁小包又是谁她自己究竟是谁
小包握着钓竿的手紧了紧,引起钓竿的一阵颤动。
夭卿听到她说那话有点吃惊。他看着她孩子模样的脸,不由的安慰道“你想多了。”
“也许如此。”小包对他温和笑了笑。拍拍身边示意他坐下,夭卿坐过去,笑眯眯地连凤眼都眯成了一条缝。
茉莉看到此景捂脸,公子公子,你明明是狐狸精为什么我觉得你现在更像只金毛狗呢。
茉莉在心里继续默默咆哮,也挡不住夭卿继续笑的春暖花开草长莺飞。
小包看着连绵小雨侵润下的荷花塘,小声说“我心情不好,所以想跟你说说话,因为看到你很熟悉的样子,你不介意吧”
只要你不是一见面就拿剑戳我,随便说去,夭卿心里默默碎碎念。他点头。
“以前有位仙人,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是一只蝴蝶,”小包低声说,“可是醒来之后,却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梦到了蝴蝶,还是自己这一生本来就是蝴蝶的一场梦。”
头脑简单的狐狸精转不过那个弯,眼神纠结得可怜兮兮的。
“我知道你们认为我是宁长闲,可是宁小包是谁”小包垂着眼睫,“你们都要宁长闲不要宁小包,可知道在我眼里,宁小包是我的全部,而宁长闲,不过只是我的一场梦。”
夭卿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好一会儿没说一句话,在他印象里,宁长闲是个一身白袍飘逸如云,眼神不是慈悲就是祥和,笑容淡淡却很是温暖。年纪轻轻就是子归掌门,仙法强悍心思刚毅,似乎在她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脆弱这两个字。
他讷讷好一会儿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你们本就是一个人啊。”
“噢。”小包应了一声,不再有下文。
又过了一会儿,她把鱼竿甩给茉莉,朝夭卿挥挥手,“我去散步。”
夭卿看她走远,回头看茉莉“我说错什么了么”
茉莉耸肩,同样低情商的蛇妖和低情商的狐狸精相互看了一眼,“仙门之人,总是这么多弯弯绕。”
宁玄予和宁长庚赶到夭卿的地盘的时候,夭卿洞府门口的小妖看到魔君陛下再次来,纷纷抱头鼠窜。当魔君陛下进入洞府的时候再次被拦了下来,经宁长庚再三保证绝无恶意,那些眼神戒备的妖精这才肯带魔君陛下去见夭卿。
两人见到夭卿的时候,夭卿正愁眉苦脸的席地坐在地上,拿着那根小包刚丢下的鱼竿在九曲荷花池钓鱼。
当他看到魔君陛下的时候,顿时满脸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