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一双清澈的眼睛亮晶晶起来“魔君陛下可真是美人呀。”
“我听鹤姨说,陛下从小在子归长大,白袍黑发,在子归桃花树下,淡淡一笑能迷倒三界女子,可惜陛下生性冷淡,连笑容都少有。”顾倾怀说这话的时候,学着鹤姨的样子老气横秋的惋惜着。
小包笑“是吗可惜我晚出生了。”
顾倾怀张张嘴还想说什么,这时远远传来呼喊他的声音,“倾怀,倾怀”
他跳着摇摇手“鹤姨,我在这里”然后偏过头对小包说,“鹤姨是掌管夕云殿的女官,我跟她说一声,看能不能留下你在这里扫地,也好过自己忍饥挨饿。”
小包笑眯眯的点头。
“小兔崽子,你跑到哪里去了,让我好找。”洛鹤戳了一下顾倾怀的脑门,倾怀只是笑。
“鹤姨,鹤姨,这是小包。”顾倾怀将小包推到身前,小包仰头看着洛鹤,笑眯眯温和无害的样子。
洛鹤低头看了小包一眼,只点了点头,然后拉顾倾怀,“小兔崽子,还不给我回去。”
“鹤姨,你就给小包找个扫地的工作吧,小包好可怜的。”他拉着洛鹤的袖子撒娇。
洛鹤为难。
顾倾怀依旧在不停的撒娇。
她无奈之下催动六识,摸了一下小包的脑袋,随后露出一个果不其然的表情,看向小包的眼神露出几分惋惜。
“也好,不过只是暂时的,过些日子,我亲自送她下山。”
洛鹤回头看小包,眉眼尽是疏离之色“不归,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小包仰头,眼神清澈。
两个包子鬏鬏,一张笑眯眯的包子脸。
讨人喜欢,也容易受欺负。
当倾怀第三次帮着小包打走欺负她的小丫头的时候,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小包你究竟在想什么,她们欺负你,你就打回去啊,实在打不过,就跑啊。”
小包脸上只有淡淡的笑。
“小包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有啊。”她狠狠地点头。
顾倾怀拉下脸怒视她,拍了她的脑袋一下。
小包吃痛,嘶了一声,道“我当真无所谓的。”她只觉得和那群小丫头较劲着实幼稚,况且她们也没有什么真的惹到小包的,只是两句冷言冷语的讽刺,小包着实没有什么受欺负的感觉。
顾倾怀愤怒了,又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被欺负倒是成无所谓了,你这是什么逻辑,不管,我不管,下次如果再见你被她们呆呆地欺负,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小包笑“我知道了。”
洛鹤远远看到他们两个,慢慢走近,皱眉看着两人“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小包,快去扫地去。”
小包低头,轻声回答“是。”
“鹤姨,小包她刚被那些小丫头们欺负,别这么对她,让她休息一下啊”倾怀抱着她的胳膊求情,然而洛鹤却纹丝不动,她盯着那个缓慢走远的小小身影,知道她消失在视线里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倾怀,听姨的,离她远点。”洛鹤抚着倾怀的脑袋。
顾倾怀有些愤怒“鹤姨为什么,小包是我的朋友”
洛鹤皱着眉头看着他“倾怀,相信姨,姨不会害你啊,离她远点,”她皱着眉头向北看了看,“她跟咱们,不是一路人。”
倾怀依旧不解。
洛鹤低声说道“仙骨太深,仙气太重。”
心思淡泊成仙,执念太深,则成魔。
整个不归山上上下下,哪个没有一丝一毫的执念,哪个没有一丝一毫的私心,整个不归,都喜欢用浓重的色彩,玄黑,赤红,亮紫,不过是因为借其掩饰更加浓烈的执念和欲望罢了。
不归几百年,从未见过一个人能把宫人的黑色服饰穿的比仙人的白色还要轻灵飘逸。这人,真的不适合待在这不归山。
洛鹤叹了一口气,决定瞒着顾倾怀,尽快将小包送下山去。
不归山不是她待着的地方,像这样的孩子应该在蓬莱的芦苇荷花丛,天池的白雪地,或者子归的桃花林,跟着自己的师尊好好地练习仙术,而不应该待在不归这魔君的地盘。与他们这些妖魔为伍。
想到这里,洛鹤苦笑了一下,她闭上眼睛,眼前似乎浮现了当年的天池皑皑白雪,一别经年。
“偌大不归,谁没有一个执念。”她对顾倾怀说,抬头看着天边云,心下寂寥如雪。
小包支着下巴坐在云海边的石栏上哼歌。轻轻唱了一会儿,总觉得如芒在背,她茫然回头,看到不远处站着银发翻飞黑袍猎猎的魔君陛下。
小包没有站起来跪拜,隐隐有一种感觉,她不行礼的话这个魔君陛下也不会生气。所以她只是糯糯叫了一声“陛下。”然后回过头看云海,继续轻轻哼歌。
“你很开心”玄予问她,细长的凤眼眯起来,声音冷淡不带一丝感情。
小包诧异他会同自己说话,但是还是乖乖回答“很开心。”
“那你在开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