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还痛吗”等了片刻,才听得金阙楼轻声问道。
“一点点。”商凭寒冷淡的道。
“那就好。”金阙楼放下心来,“紫府散果然灵效。”
商凭寒未吱声,一时四周一片静寂,气氛甚是有些尴尬,金阙楼脑中思来转去寻着话语,想了半晌却只道“你的眼睛现在感觉怎么样”
“看得见。”商凭寒口气依是冷冷淡淡的。
“喔。”金阙楼又松了一口气,然后便不知道说什么了。其实,他有满腹的话要和商凭寒说,可是那些或许永远也无法说出来。
“金阙楼。”忽然听得商凭寒唤道。
“啊在。”金阙楼听得商凭寒唤他的名字,不由欢喜,赶忙答应。
“我的伤你勿须担心,那姓宁的给的药很好,便是脸上日后留下疤”商凭寒微微一顿,然后冷哼一声,“我总有一天会从眉如黛身上讨回来。”
“我帮你。”金阙楼马上道。说完了又有些懊悔,生怕惹她生气了。
难得的是商凭寒并没生气,只是转头看一眼金阙楼,目光深深的,半晌后,才道“金阙楼,你这样跟着已有些年了吧”
金阙楼一怔,然后醒悟过来,静了片刻,才轻轻道“三年了。”
“三年了么。”商凭寒喃喃重复,“三年是不短的时光。”
金阙楼心头一跳,有些希翼又有些畏避的看着商凭寒。那张雪白的容颜上一道长长的鲜红血痂,还有些红肿的眼睛里依是一片冷淡。那脸上若留下了疤他也依然喜欢的,只是希望那双眼睛看着他时,能不再那么的冷厌正暗想着,冷不妨那双眼睛一转,视线便对上了,心顿时漏跳一拍。
“金阙楼,你对我的心意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也知道,但是,你以后还是不要跟着我。”那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
金阙楼一呆,定在那说不出话来。
“我商凭寒不是那种扭捏作态的女子,若我喜欢你,那我还俗嫁你便是,可我不喜欢你,你这样老跟着我便令我厌烦,知道吗”商凭寒的声音没先前那么冷,却也没有一丝柔情,“你若愿意做我的朋友,飞雪观随时欢迎你,若不愿意,那便相见如陌路。”说罢起身,看一眼一脸木呆的金阙楼,未再多言,只是转身离去。
山涧旁,流水淙淙,偶尔飞溅起几滴水珠,折射最后的淡淡的一点天光。金阙楼依呆呆的站在原地,朦朦胧胧里,只是一个模糊黯淡的影儿。
山角后的宇文洛、宁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如何是好。
这一天,很精彩,可这一天,也有很多的伤怀。
八月十一日,碧空如洗,艳阳高照。
兰七一早打开房门,便发现眼前是一遍红色。
门窗上贴着红色的喜字,廊上挂着红色的灯笼,来来往往忙活着的下人穿着红色的衣服,远处似乎还飘着红色的绸带
“七少。”
一声呼唤后,眼前便又立着两个红色的喜气洋洋的人,一身新郎打扮的兰暐,一身新娘妆扮的兰旻。
兰七眨眨碧眸,“这是要成亲了”
“七少可以做我们的主婚人吗”兰暐满是希翼的看着兰七。
兰七看看此刻忒是显得英伟的兰暐,又瞅瞅格外清秀娇美的兰旻,道“听说成亲是要做很多的事要花很长的时间的。”
“七少。”兰旻一拉兰暐两人并跪于兰七面前,“您是我们俩的主人,只要您同意了,那么我们便是夫妻,所以兰旻不什么五礼也不要什么花轿酒席宾客,我们只要在您面前拜个天地就可以。”
“哦”兰七挑起一边眉头。
“七少,我们也做了一些准备的。”兰暐很欢喜的指指院里院外的红色,“我们把这里妆饰了一下,然后家里所有人不分上下一起吃一顿酒饭便是喜宴。”
兰七抬眸再看了一眼这满目的红色,再低头看了看跪在眼前的一对新人,片刻后颔首道“好。”
“多谢七少。”两人大喜起身。
兰七踏出门槛,正寻思着喜堂估计安在大厅里,却不想长廊上,两人对着他就是一拜,“兰暐兰旻多谢七少成全。”接然两人又对着廊外的一拜,“兰暐兰旻拜谢天地。”再下来,两人相视一眼,抿唇一笑,深深互为一拜。
拜完了,两人又回身对着兰七,这时有婢女端着托盘过来,盘上三只酒杯。
兰七看看捧至眼前的酒,再看看满脸欢喜望着自己的兰暐、兰旻,唇角一弯,端起一杯酒。兰暐、兰旻也各端一杯酒,道“这是我俩的喜酒,七少,请。”
兰七仰头一饮而尽。兰暐、兰旻待他亮杯也各自一口饮尽。
“区原,今日是喜日,大堂里摆上酒席五桌,凡是此宅之人不分上下,都去喝喜酒”兰暐扬声吩咐着。
“是”区原应声。
“恭喜暐爷多谢暐爷”宅子里的下人纷纷上前祝贺致谢。
兰暐、兰旻两人相视而笑,那眉梢眼角掩不住的喜悦甜蜜。
如此便是拜堂成亲了这样便是夫妻了
兰七看着那对新人,又看看院中也一脸喜气的下人,不由一笑,赞赏道“好不愧是跟着本少的人,做事就是别具一格。”
兰暐、兰旻闻言看着兰七,不好言语,只是笑着,有些傻愣,却是快乐。
“今日是你们的喜日,便好好尽兴一日。”兰七移步向外走去,“将城南的庄子收拾一下,本少今晚住那边。”
“七少”兰暐要唤,却见他只是向后摇摇扇,转个身便不见影儿了。
拜堂夫妻
大街上兰七摇着玉扇,眸光缓缓扫视着街旁,脑中却想着刚才一幕。兰暐、兰旻今日的欢欣可也算他的一份功德罢只不过积了这德又如何,难不成等着下一世的回报下一世他不需要的,他只要今世,放开手脚恣意而为、随心所欲毫无顾忌的今世
他们盼今日盼了很久,为此杀人、流血,那相视一笑中的柔情蜜意便消了往昔苦楚,那便算是平常人的幸福罢,夫妻相伴,生儿育女离他却是那么遥远,也是他不屑一顾的那是最不可靠最虚幻的东西
这世间,唯一可靠的,不过是腔子里的一股热气,以及手中握住的
移着的脚步忽地一顿,转身,便见一人素冠白袍,立在丈外之处,眼神静远又带一点怜爱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