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有些异样。
萌萌终于打起哈欠来,曼芝把她抱进怀里,轻轻的哼着小曲,拍她入睡。细细的乐调飘进邵云的耳朵,又在周身蔓延开来,有点痒丝丝的感觉,他不明白曼芝能够这么温柔的对待孩子,为什么见了他却时刻目光贼亮的提防着,哪里有半分女人的样子。
把萌萌安顿在房间,曼芝走出来,俯身去收拾地上散乱的玩具。
“我们,为什么不试试呢”邵云悠悠的开口道。
“什么”曼芝没明白他的意思,蹙眉反问。
邵云的脸上漾起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他缓缓的说“你,嫁,给,我。”
曼芝无比惊愕的望着他,嘴巴呈o状,半天没能合拢。她倏然间低了头,恼怒道“你开什么玩笑”
“我的样子象开玩笑么”邵云微眯着眼睛,注视着她道。
曼芝感到震惊和尴尬,这个提议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她当然不相信邵云是因为爱她才想要娶她,他一定有什么目的
曼芝稳稳心神,极其镇定的问“为什么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邵云的脸上再次绽放出迷人的笑容,可是这笑容在曼芝看来,有说不出的诡异。
“我就说咱们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凡事都以利益为先。好,既然你这么感兴趣,我可以给你说说所谓的好处。”
曼芝半真半假的听,手里却全然停了下来。
“你,自然不用说了,最大的好处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入这里,不用再担心有人会轰你走。”
“至于我--萌萌是我的女儿,我是绝不会放手的,我不放手,你就会像苍蝇一样盯着我,我哪里还有机会娶别的女人,我们结婚,大概是迟早的事罢。”
曼芝怔忡间,邵云目不错珠的盯紧她闪烁不定的神情,又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况且,我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这辈子被你搅得这样惨,你以为我能放过你你欠我的,必须一五一十的还给我。”
曼芝脸色一黯,又抬头凛然道“我只欠我姐的。”
邵云怪笑一声,“哈,苏曼芝,你还真是厚颜无耻,居然想赖帐”他逼视着曼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没有你的帮助,我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曼芝紧咬住下唇,低下头去,心里不是毫无歉疚的,虽然他多半是咎由自取,可是自己确实也起了关键的作用。
邵云终于恢复了原有的神色,他重新靠进沙发里,眼里交织着戏谑和阴毒,还有一些极为复杂的东西,悠然道“ 不过话说回来,不管我娶哪个女人,都不比娶了你强--至少,你不是那种会对丈夫管头管脚的人,对么”
他说着,又微蹙了眉头,嘴角泛起浅浅的笑,“哦不对,你也许和别的女人没什么两样,只是--绝对不会管我,是吧”
一瞬间,怒火在曼芝的心中燃烧,她当然明白邵云话里的含意是什么,他在暗示即使结了婚,他也一样会出去沾花惹草,他在羞辱她不折不扣的羞辱
邵云的目光长久的停留在她的面庞上,似乎对她脸上的愤懑之色颇为满意,那是他久已想做的事。
然而,令他惊诧的是,曼芝并未如他期望的那样对自己发作,红潮很快从她的脸上褪却,她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平静得令他的心莫名其妙的掉入谷底。
结婚,对曼芝来说,就目前的状况而言,也许并非坏事,至少好过她这样不尴不尬的跟他耗着。
她已经不可能再和小冯在一起了,她把小冯,连同那美好甜蜜的梦想,统统埋葬在了过去。将来怎样,她没有多想,也不敢想。她不爱邵云,以后也不会爱上他,跟这样的人结婚,虽然从本质上来说是悲哀的,但同时也是最安全的,没有爱,就没有伤害,他们可以以一种最稳定的方式生活,邵云也一样。
曼芝觉得自己彻头彻尾的变成了一个连自己都讶异的冷血动物,也许是曼绮的死给她的刺激太大,激发了她灵魂中最为残酷冰冷的特质。只是在当时,她没有任何的自哀自怜,冷静的像在做一桩买卖。
这的确就像一桩交易,她得到萌萌,而他,得到一个照顾萌萌的最佳保姆,还可以继续过放浪形骸的生活。他要怎样,曼芝并不关心,可是她知道自己能够从中得到最大的好处,就是她向往已久的,萌萌的抚养权。
曼芝冷冷的注视着邵云,“你是说真的”
“嗯哼。”邵云懒懒的望着她。
“那好,容我考虑一下再给你答覆。”她淡淡的说着,低下头去继续收拾玩具,好似他们在谈论的是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她的干脆利落令邵云瞠目,他以为她至少会表现得愤怒或是羞涩,可是没有,她冷静的就像在商场挑拣一件商品,所有关注的重点是值还是不值
他忽然觉得人生真是一场可笑至极的闹剧
一年前,他和他的家庭对于他结婚的对象还在横挑剔竖斟酌,费尽了心思,想不到今天自己会坐在这里随随便便的向一个他既不爱也不爱他的女孩求婚。更为可笑的是他信口雌黄的一番言论竟然打动了曼芝当然,这种“打动”与感情沾不上半点关系他甚至想,在她的眼里,大概自己就是一件待沽的商品而已。
如果说以前的考虑更多的是为了利益,那么,他想不通现在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结婚,他这样草率的向曼芝提出结婚的要求,又真正意味着什么
不过,好在他不必去盘根问底的追查谜底了,太累,也没必要,没有人会在乎答案,包括他自己。
四十九往事22
曼芝没有让邵云等太久,事实上,第二天她就回复了邵云。
萌萌睡下后,两人坐在客厅里,就着幽幽的灯光商量起了“终身大事。”
曼芝面色郑重,而邵云则一如既往无所谓的表情。
“既然是协议结婚,我也有条件要提。”
邵云半躺在沙发深处,一只脚搁到了茶几上,正剥了桔子一瓣接一瓣缓慢的往嘴里送,听她如是说,面无表情的点头道“应当的,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