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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90

不过这也难怪他,毕竟正如闻人笑所说,那姓梁的小子现在好歹也算是闻人笑的徒弟了,──正因为如此,今日那梁小子能赢过自己,虽有侥幸的成分在其间,但闻人笑平日里的悉心教导,亦是功不可没。

但想起那小子跟前跟后,连声叫着“师父”的蠢样,燕九仙心中还是憋着股说不出的烦闷。

想当初,其实闻人笑一开始并不想接受他这个称呼,每每那姓梁的小子又一迭连声的唤着“师父”黏上来,他便冷冰冰的回道“莫叫我师父”。但无奈梁慕宇那小子死缠滥打的功力实在太过惊人,最后竟将闻人笑的坚持都给磨了去,时至今日,他便也将这“师父”二字渐渐默认了下来。

这下那姓梁的小鬼是开心了,但燕九仙每次听到他用那脆生生的嗓子叫出这两个字,便忍不住开始磨牙。

好在那小子多少还算有些眼力见。

好比今日,虽然比武结束之后那小子仍跑到闻人笑面前,一边叫着“师父”一边向他描述着方才的战况跌宕起伏,突然便觉得两道芒刺在背,一回头便看到燕九仙站得远远的,两道好像埋着火的视线却时不时的瞟过来……

梁慕宇自然不会傻到以为,燕九仙是隔了这许久之后,终于开始为比武的结果生起了气。再转念一想,梁慕宇心中立刻便将原因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据说坏人姻缘会被马踢,因此梁慕宇默默的一合计,──虽然自己对于方才的比试仍有些细节欲向闻人笑请教,但眼下明显的时机不对,那还是跟对方约定明日再议罢……

想到此,他赶紧匆匆找了个借口,向闻人笑告辞之后便与秦朗疏相携离开了。

“小师叔……”

将方才的情形在心中回顾了一遍,燕九仙的心情却更是既怒又怨,──原以为让闻人笑指导梁慕宇剑法,是个让他慢慢重新打开心扉的好办法,但燕九仙可没想到,在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闻人笑会这样一心一意的将全副心神皆放在那傻小子身上。

这样想来,自己当初出于私心,劝闻人笑接受铁慧心的请求,暂且指点那小子几招,岂非是大大的得不偿失?

“小师叔,你最近眼里只有梁慕宇那傻小子,看得我好生嫉妒哩!”反正自己向他表明心迹已不知有几次了,再多个一次两次亦未尝不可。

“仙儿,我的眼睛看不见。”这样的回答,真不知是该说他太不解风情,还是太擅于打太极!

“你看不见,但我的这颗心,你也感觉不到么?”但燕九仙从来就不是个善于隐忍的人,这么说着时,他已狠狠的握住了闻人笑的手,将他的手贴上了自己的左x,让他感受着自己心脏的跳动。

只是因他的手被放在自己x前这个小小的动作,自己的心脏便跃动得更加激烈了起来,──原来自己对他的感情竟已到了如此地步,这个再一次的认知,令燕九仙不由的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

“仙儿……”

对于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白,闻人笑只低低的回了这两个字。可这短短的两个字,却令燕九仙原本就鼓噪不安的心一下悬到了嗓子眼,──只因这是两人重遇之后的第一次,闻人笑微微露出想要正面响应他的告白的样子。

但闻人笑才说了那两个字,便又只是将手默默的贴着,仿佛如他所言,静静的感受着他的心意。过了在燕九仙看来无比漫长的一段时间之后,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终于从他的x前移开,却是慢慢的m索着,来到了他的左臂……

虽然隔着衣裳,但仍能感觉得出,燕九仙的臂上有一道凹凸不平的伤痕。──那是闻人笑的长鞭留下的痕迹。

为了阻止闻人笑杀死那白牡丹,燕九仙替他承下了闻人笑拼尽全力的那一鞭,却也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了永难磨灭的伤痕。

原来,他竟是记着的。

“仙儿,白牡丹死了罢?”

燕九仙却万没有想到,闻人笑会在此刻提出这个问题。当他们确知白牡丹的死讯之时,闻人笑正因之前使出了天魔解体大法而遭到反噬,处于重伤昏迷之中。而待闻人笑伤好之后,众人似乎是心照不宣的便一齐将此事瞒着他,加上他自己亦没有主动问起,以至于这段时间以来,燕九仙几乎以为此事已可算是过去了。

却想不到他其实一时一刻都不曾忘记。

他其实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仙儿,白牡丹……”

“他已死了。”心知瞒他不过,燕九仙说得决绝,“他已死了,但我绝不会让你死的。小师叔,若你要追着那玉莲儿去,我便追着你去,我说到做到!小师叔,即便是这样,你也要死么?”一边说着,他已抚上了缠在腰际的软剑,紧握上剑柄的手指诉说着他的决心。

“仙儿……”

闻人笑的声音本就低沈,此刻听来,更是如耳语一般,他的手覆上了燕九仙紧绷的手背,他的声音虽低,一字一句却很清晰:

“仙儿,你莫急,先听我说……我,我怕是要对不起莲儿了……”

仍是没什么情感起伏的一句话,却听得燕九仙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几乎抑制不住从x中涌出的狂喜一般,抬起手紧紧的抓住他的双臂:“小师叔,你……你的意思是……”

不敢出口,只怕一出口,得之不易的美梦便瞬间成了空。

“仙儿,你这又是何苦……”

闻人笑却又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由自主的将身子往回缩了缩,──他的一步只敢迈得那么远,刚超出些许距离,便似乎受了惊吓一般,赶紧缩了回来。

但燕九仙却将他死死拉住,──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但自己已等得太久,久到害怕自己一个松手,对方又要再次逃开……

“小师叔,我不苦!你若应允了我,我之前便是再苦,亦是值得的!”

“仙儿……”

听了他的话,闻人笑宛如冰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些微的松动,向来无神的眼中似也有许多复杂的情绪在闪动。见闻人笑再次略有些内疚的垂下眼睫,怕是再一开口,又要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来,燕九仙决定先发制人,狠狠的将他往前一拉,用自己的嘴封住了他的唇……

八十七、

“秦大哥……”

随着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顷刻间,房内便铺满一地月华如水。一身淡色衣裳的梁慕宇逆光而立的影子极美,──披在他身上的银色月光令他那平日里看来明快艳丽的身影带上了一点儿谪仙之气。但下一个瞬间,他那原本低垂着的桃花眼突然抬起,向秦朗疏的方向一飞,那样子就似仙子顿时间降下了凡尘,很多了几分平易近人的勾人味道。

秦朗疏不由看得痴了,他那宛如微醺的神情却让梁慕宇微微吃了一惊,赶紧又向他唤了声:“秦大哥……”

秦朗疏被他的这一声唤召回了心神,却仍不免暗暗自嘲着这早该料到的心情,──面对这孩子,自己总会如这般忍不住的失态……

见梁慕宇仍在等着他的回答,他连忙放柔了嗓音低声问道:“小宇,可有事?”

“我……无事。”梁慕宇犹豫着,终于还是摇了摇头,却仍站在门口,不愿离去。

看着他矛盾的样子,秦朗疏先是一愣,紧接着心中便暗道自己竟这样chu心,──要知明日便是他们动身再次前往灵枢阁的日子了,而他们此去身负任务艰巨,甚至事关这孩子最重要的朋友的x命,因此这孩子现在的心境,岂非正是紧张到了极点!

只是这孩子却不知为何,在自己面前总是一副努力逞强的样子,让秦朗疏看着既是心焦,又是心疼。

一边这样想着,秦朗疏一边换上更温厚的微笑,主动向他招呼道:“小宇,你站在那儿是替我挡风么?快些进来罢!”

果不其然,他话音未落,梁慕宇便慌慌转身掩了门,进得房中来。秦朗疏见他神情中虽仍有些忸怩之态,却已比方才那浑身紧绷的样子好上了许多,便心知自己定然是猜得对了。但秦朗疏却不点破他,只是接着问道:“小宇,你今日可是要睡在我这里么?”

话一出口,就连秦朗疏自己亦体味出其中那浓厚的邀请之意,这下虽则他的邀请本意并非是为着那件事,但他仍不免心中发虚,心中千回百转之间,面上便同时热了起来。

可是听了他的话,梁慕宇竟一反常态的没有立刻主动黏上来,却只是向前迈出两步,仍是停在距他三步之遥的地方,低着头悄声问道:“秦大哥,我……可以么?”

秦朗疏觉得他的神态谨慎小心得令人心脏越发抽痛,方才烧热的脸登时凉了,眉间亦不由自主的蹙了起来……

他的小宇,原该是生来便一副意气风发、志得意满的飞扬神态,一派好似伸起手就能m着天的神气模样,原该是什么地方都敢闯,什么大话都敢说,总是勇往直前,从不瞻前顾后的任x张狂,──天塌下来,总还有自己替他撑着罢!

只可惜,世事总不能遂人意。

不知从何时起,那没心没肺的快乐笑脸在这孩子的脸上越发珍贵起来,他那j致的皮肤上,亦越来越多的刻上了变幻莫测的世事风云留下的痕迹。

一入江湖岁月催……

想到此,秦朗疏招了招手,让梁慕宇走到近前,再一伸手,便将他拉了个满怀。秦朗疏的手在他的头发上一下一下的轻轻抚摩着,不知过了多久,才仿佛想起了他之前的问题一般,笑着叹道:“有什么不可以呢……”

听了他宛若叹息的这一声,梁慕宇原本渐渐放松下来的身体又是一紧,却是想要将自己嵌入对方的身体里一般,更紧的贴上了秦朗疏,过了好久,方才低低的泄出一声轻叹,道:“秦大哥,你是否觉得,还是燕大哥跟你一起去,更有把握救出长生呢?”

原来他还在纠结着这件事么?

虽然那孩子将脸埋在他x前,但秦朗疏仍在他的视线之外摇了摇头,嗔道:“明天就要出发了,你还胡思乱想!”

“但是……”

梁慕宇还要开口时,刚略一停顿,却便又让秦朗疏抢在他之前,语重心长的续道:“小宇,若是一个月前,我的确是觉得让燕兄跟我一起去把握更大些,但这个月来,你的进步大家皆有目共睹,若非是看到了这一点,我们又岂会如此坦然的接受前日比武的结果?”他的语气是这样诚挚,令七窍玲珑心的梁慕宇,亦听不出任何破绽。

只是提到比武,梁慕宇几乎就要平复下来的心情,却又添上了新的烦闷,他闷声道:“但前日的比武……我的武功比燕大哥还是差上一截……”

秦朗疏笑道:“虽是一截,却也是不大的一截了。”

“真的?”梁慕宇却不信。

秦朗疏却越发肯定的点了点头,道:“真的。而且你天赋极高,学习能力又极强,加上你对灵枢阁内部的情况比燕兄熟悉得多,到时候必能更加随机应变,我想正是因为这几点,才会令燕兄都觉得,对于这个计划来说,你是个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但我始终还是不如燕大哥,我若是能像他……”

我若能像他,该有多好!

秦朗疏早就觉出,今夜的梁慕宇心思格外重,但他却不知,大战之前,梁慕宇回忆起与他出生入死的一幕幕,想到自己总是被他护着,救着,而燕九仙却总能站在他身旁,和他并肩作战,又是怎样不甘的心情。天知道那孩子是多么的想要站上那个位置,想要和他并肩,而非一味的躲在他身后,但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那孩子又怕自己会再一次成为他的拖累……

谁知梁慕宇的心事却让秦朗疏格外的不解,只能不紧不慢揉着他的发,柔声道:“岂能这样比?他又不是你。”

燕九仙再厉害,却不是秦朗疏心中的那个人。正如秦朗疏比闻人笑年轻英俊了那么多,但燕九仙的眼睛却从来只追随着那个有如风中残烛的疲倦身影。

而正因为他在秦朗疏心中的分量是那样重,所以秦朗疏才会每每奋不顾身的挡在他身前,才会一心一意的只想把他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而他呢?对于秦朗疏来说,只要他能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便什么都好了!

梁慕宇抬起头,秦朗疏看着他的样子就似在说:“怎么时至今日,你竟还是不懂么?”

“秦大哥……”梁慕宇本就是感情丰富的人,在他柔情似水的目光中,竟是一下泪盈于睫,“秦大哥,我懂了。”

看着他的表情,知他是真的全都懂了,秦朗疏的笑里便更添了许多安心的意味,推他道:“既懂了,便睡罢……”

“嗯,我们一起……”梁慕宇站起身,却是紧紧捉了秦朗疏的手,一丝一毫亦不肯放松。

嗳!今夜,便遂了他的意罢!

这样想着,秦朗疏便随他起身,被他牵着,向床铺的方向同行而去……

八十八、

夜色深沈。

地界广大的灵枢阁在白日里已是一派寂静萧索的景象,在这样寒冷凄清的深夜里,便显得荒凉肃杀了。

而秦朗疏、梁慕宇两道黑色的身影,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神速,在这凄凉的景色中飞快的穿梭著。他们的速度之快,行动之隐秘已到了这样的程度,几乎可将自己的身形,与那深不见底的夜色融为一体。他们的目标是那样明确,不带丝毫停顿的,就向著灵枢阁最深处的小院飞掠而去。

就在眨眼之间,他们二人已来到了谢长生平日起居的小院前。院中那熟悉的熏香夹杂著药香,显示著他们要找的人在他们离开期间并未改变居所。不约而同的侧耳细听了听周围的动静,──平日里照顾谢长生饮食起居的那对中年夫妇似已陷入了沈眠,从他们居住的偏屋里,隐约传来了此起彼伏的规律呼吸声。

但为了谨慎起见,梁慕宇仍是潜到那二人的窗下,沾湿手指在窗户纸上戳开个小洞,偷偷吹了点迷香进去。做完这一切之後,梁慕宇又再次迅速的窜回秦朗疏身边,在黑暗中向对方做了个万事俱备的手势。秦朗疏向他点了点头,紧了紧右手中的宝剑,左手已然覆上了门板。接著便只听两人同时极轻的呼了口气,秦朗疏左手稍一用力,那门便无声无息的打开了……

屋里很温暖。可见莫子严纵使再趾高气昂,再不将谢长生其人放在眼里,在日常起居上却倒也始终不曾太过苛待於他。但秦、梁二人此刻却没心思细想这有的没的,一进门便轻手轻脚的走到谢长生的床前,梁慕宇出声轻唤了一声床上人的名字。

他的声音是极低的,但谢长生的睡眠亦极浅,因此只是稍待了一会,床上的谢长生便慢慢睁开眼,悠悠醒转了来。

但谢长生的内力并不似他二人那般深厚,虽能约略看见床前的两个人影,却不能即刻知道来者何人。梁慕宇亦早已想到了这一层,却担心他一时心惊,忍不住出声叫喊,便赶紧又唤了他一声,道:“长生,是我。”

“慕宇?”尽管听出了他的声音,谢长生的话音里仍旧难掩惊讶,──但这却怪不得他,毕竟现在这个时辰,显然称不上是一个上门拜访的合适时机。

“长生,跟我走。”只因时间紧迫,梁慕宇没空跟他道明原委,而是直接向他提出了要求。

但他这句话却更加重了对方的惊疑,只因和梁慕宇的交情之深,谢长生面上才尚未露出断然拒绝的神态,只是语带不安的问道:“慕宇,这是……为何?”

梁慕宇见他一副不了解原委便不肯动作的神态,只得长话短说道:“长生,那莫子严果然是个恶徒,之前我们识破了他的真面目,他便要置我们於死地哩!”

但谢长生对莫子严的信任之深,岂是他这没头没尾的三言两语所能撼动。虽然听了梁慕宇的话谢长生的脸色又是一变,却仍是不停向他追问道:“慕宇,你确定麽?是否有什麽误会在里面?”

“这……”梁慕宇一下顿住了。

实话说,那日莫子严以黑布掩面,因此在场之人皆未能看见他的真面目,但梁慕宇只怕自己若说出实情,只会令谢长生更加矛盾,因此短暂的停顿之後,他仍格外肯定的答道:“这绝不是误会!长生,这皆是我和秦大哥皆亲眼所见!”

但却不知是否谢长生知他太深,因此一下便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破绽,谢长生仍是支著小半边身子半躺在床上毫无动作,只是迟疑著,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没时间细说了!”眼见时间在谢长生的犹疑不定间点点流逝,秦朗疏毅然加入了他二人的对话之中,微俯下身子向谢长生道,“长生,我们绝不会害你!此番前来实为逼不得已,只是时间紧迫,可否容我们之後再解释,就当是……就当是看在小宇和你相交多年的份上!”

虽然他的语气已是极尽所能之诚挚,但一番话听在谢长生耳里,却并未将其满心的疑虑尽数消除。只是在听到那最後一句话时,谢长生的脸上才终於露出了略有些坚毅的神色,待秦朗疏话音一落,便长叹一声,又将身子抬起了一点,向他二人道:“秦大哥话已至此,那我们便快些走罢。”

他这话一出,秦、梁二人总算是大松了一口气,梁慕宇立刻上前将他从床上扶起,助他起身更衣自不必说,而秦朗疏则是飞快的回到门边,贴在门上细细的听著屋外的动静。

突然,一边看著他二人慌慌忙忙的穿衣系带,一边留意著门外动静的秦朗疏脸色一变,只因就在之前的那一个瞬间,他似乎听到近在咫尺之间,仅隔著一块门板的距离,就有一阵似有若无的呼吸声,透过木板传了过来!

一旦发现了迹象之後,秦朗疏再听时,只觉得那呼吸之声一声比一声明显,简直令人讶异为何他之前会不曾发觉!

难道就在他们好言相劝谢长生时,已有人悄悄的潜行到门外?而他们对这一切竟会毫无所觉?──越是听著,秦朗疏心中越是不禁激起了一阵深深的恐惧,因为据他所知,在整个灵枢阁之内,能做到这一点的,应该只有一个人!

想到此,秦朗疏心一动,忽然腾身而起疾退两步,转瞬便离开了那门边!

果不其然,就在他向後跨出第二步时,那木门已发出一声巨响,应声而开。紧接著,一柄泛著银光的宝剑便穿门而入,已令人瞠目结舌的快速,直刺向秦朗疏的喉间要害。

眼见著秦朗疏一连倒退了数步,堪堪避过此劫,来人便也不再隐藏行迹,大大方方的跨进门来,嘴上犹是秦、梁二人熟悉的冷嘲热讽,道:“秦公子,梁小公子,这便是你们名门正派的做客之道麽?”

八十九、

“秦公子,梁小公子,这便是你们名门正派的做客之道麽?”

这不屑的一声之後,随之而来的却再也不是装腔作势的冷眼相对,莫子严话音一顿,手中长剑已然向前一挑,向著秦朗疏攻出了第二招。秦朗疏虽然马上出剑相迎,但在头两式已失了先机,因此转眼之间便被对方逼到了墙角。

好在秦朗疏临战经验丰富,於这等情势危急之间,仍能突生急智。只见他背墙而立,突然向前虚晃一招,诱得莫子严再次向前刺出一剑,他本人却侧身一闪,险险避过那剑锋。收招不及的莫子严剑尖划过墙壁,攻势瞬间迟缓,而秦朗疏立刻抓住这个空隙,脚在墙上一蹬,身子往前一翻便回到了屋子中间,反倒是占据了有利的地形和空间。

但两人再次默默的执剑相对时,秦朗疏却忽觉臂上一热,心中顿时一紧,只道是方才虽避过了对方宝剑的锋刃,但却仍为对方强大的剑气所伤。

所幸莫子严剑气虽然强横,但在此试探阶段并未使出全力,因此还不至伤筋动骨。

这两招过後,秦朗疏心里越发清楚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何等恶战,因此当机立断的向梁慕宇和谢长生二人厉声道:“快走!”

“想走?谈何容易!”

秦朗疏话音未落,莫子严已转变攻势,一个反身,执剑的手一挥,便要拦在梁慕宇他二人面前。秦朗疏却如何能让他轻易得手,一招“日月经天”横扫过去,剑气如虹,不仅拦住了他的去路,更是一下将小屋的屋顶掀掉了半边。

但以此招式之刚猛,不仅是莫子严,就连床边的梁慕宇、谢长生二人亦受到波及。而此时,则幸亏了梁慕宇轻功超绝,加之他一看到秦朗疏的起手之式,便知秦朗疏的後招,因此在秦朗疏发招之时,梁慕宇已扛著谢长生腾身而起,正好借力从掀开的屋顶飞出屋去。

不知是否他二人的配合无间甚至令莫子严都感到惊讶,在秦朗疏剑光横扫之时,他竟是身形微微一滞,而就是这几乎令人无法察觉的一个停顿,便令他再次失了先机,一下被秦朗疏的强大剑气震得破窗而出,连退了好几步方才将身体站稳,紧接著又吐出两大口血沫子来。

而趁此时机,秦朗疏亦追出屋外,挡在梁慕宇他二人面前,再次向仍旧面带犹豫的梁慕宇叫道:“快走!我立刻便去与你们相会!”

说完,他空著的那只手向後一挥,真气鼓荡,带起一阵巨力涌向梁慕宇二人,欲以内力再送他们一程。

见他态度坚决至此,梁慕宇心知自己再蘑菇下去只会成为他的拖累,即刻便痛下决心,背起谢长生借他此力向灵枢阁外奔去,同时大声向他道:“秦大哥,我将长生送到安全的地方,便回来接应你……”

他轻功之高妙,最後一个“你”字随风传来时,已是几不可闻。秦朗疏听不清他的声音,却面对著莫子严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甚至一手抚著剑柄,将剑尖向下指地,摆出了一个恭敬的行礼姿势,向对方道:“如此,,莫先生,你我便可心无挂碍,堂堂正正的战一场了!”

听了他的话,莫子严却是冷冷一笑,坦然的接下他这一礼,道:“你是心无挂碍,我却是心事重重了。堂堂正正?!可真是堂堂正正……”余音未了,已是剑尖向前一个突刺,祭出一招,却含三式,眨眼之间便向秦朗疏的双肩和x口各刺了一剑!

秦朗疏横剑x前,将其攻势一一化解,面上仍是一派沈稳。实则,他的心中却是暗暗吃惊,只因这莫子严刚才显然是已受了不轻的内伤,此刻的攻击速度却不见任何迟滞,反而有越战越快,越战越勇之势。

以快制快,两人转眼之间已斗上了近百招,却竟是秦朗疏渐渐的落了下风,不知何时左肩上又添了一个深可见骨的血窟窿。但还不止於此,突然之间,莫子严的内力竟又再次提升,只是一个执剑而立,静止不动的姿势,浑身散发的剑气已令院中霎时间飞沙走石,枯木横飞。

秦朗疏已是强自支撑之时,他却忽然身形骤起,一招“鹰翔隼刺”,从上飞下,以猝不及防之势向秦朗疏刺下。

秦朗疏几乎无力抵挡,堪堪使出个“燕青十八翻”,连翻了几个跟头,险些便要退出院外。待他再次站定时,身前刚经过的地上,更是留下了一道暗色的血痕,──不知是因受了内伤而呕出的鲜血,还是莫子严的这一招又在他身上刺出了新的伤口!

但令秦朗疏再也无法平静下来的却不是身体的疼痛,而是他在这一瞬之间发现的事实:“天魔解体大法!”

他已见识过这个邪门功夫的对运功者本人会造成的严重反噬,因此他万万也想不到,莫子严为了杀死自己,或是为了阻止他们带走谢长生,竟会使出如此不计後果的武功!

但莫子严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任何改变,依旧是那样冷冽而傲慢,话音中首次带上了点激赏之意:“好眼力!只可惜迟了一点。”

说完这句话,莫子严做了个侧耳倾听的姿势,不一会之後,他嘴边那个微笑便又明显了几分。这下,便连身受内伤的秦朗疏也听到了,那是刚刚才离开的,秦朗疏最为熟悉的脚步声。

只是那声音听起来比平日里沈重了不少,还有那随之而来的断续呼喊,亦是紧张焦急,全无了那令人听著就高兴的飞扬跳脱……

“秦大哥,他们……有埋伏!”

九十、

“秦大哥,他们……有埋伏!”

随著这个声音出现的,正是刚刚背著谢长生离开的梁慕宇。

只见他的样子,已与方才有著天壤之别,不仅脚步凌乱声音嘶哑,摇摇晃晃的身形更是浑身浴血,令人看了好不心惊。而他身上的谢长生已经不见踪影,却令秦朗疏一下想到了最坏的可能,不禁向著他大叫道:“小宇!长生他……”

“他已被我送到安全的所在……”

梁慕宇的话让秦朗疏的心放下了一半,但对方紧接著吐出的鲜血,却让秦朗疏几乎又失了方寸,险些再次被莫子严狠狠的刺中肋下。在梁慕宇的大声惊呼中,秦朗疏不得不收敛心神,继续抵挡著莫子严毫无间隙的攻势。而就在梁慕宇即将提剑加入战局之时,四周却再次传来凌乱嘈杂的脚步声,转眼之间将他们团团围住的人影,简直就像是凭空的出现一般。

秦朗疏疲於应付莫子严的进攻无法分神,梁慕宇见了此情此景却突然向地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恨恨道:“杀之不尽!可恶至极!”说完,浑身真气暴提,手中“红莲劫焰”的剑气横扫八方,转眼便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人震倒在地。

但这样的招式只有在敌人猝不及防时最为奏效,因此几轮过後,虽然梁慕宇的身边已横七竖八的躺倒了几具尸体,却仍有许多敌人虽是受了些伤,但仍紧握著手中的武器,将他包围在中心伺机而动。而能挡下梁慕宇连续奋力一击的人武功本身便不弱,加上梁慕宇身负之伤已是不轻,招式又已用老,因此久战之下,他们取下梁慕宇的x命看上去便只是时间问题。

梁慕宇心知此点,只能再次提起真气,一鼓作气的向敌人发动疯狂的猛攻。但在重伤之下,连续运功的结果,却不仅无法再重创敌人,反而令他的血留得更多更快了!

见了他赌命一般的打法,秦朗疏虽自顾不暇,却仍是忍不住的心痛,更甚於他的身体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的疼痛。而对战之时,秦朗疏的一举一动,心思起伏,却皆逃不过莫子严的眼睛。此刻见他如此,莫子严立刻冷笑一声,向後一跳,再次摆出了蓄势待发的姿势,似是欲以最後一招,结束两人之间的战斗。

见莫子严此番真气的提升,比之之前更上层楼,秦朗疏心知自己已难抵挡,虽然面上仍是强自镇定,但心中不由而起之恐慌难舍,却是不足以言表。

但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感情并非因著他畏死,而是他心中担心若是自己战死,那梁慕宇那孩子怕是也难逃一死了。思及此,秦朗疏突然心机一沈,脑中灵光一闪,宛如下定了决心一般,面上亦是变为真正的坚定沈著……

紧接著,只见莫子严还未动,秦朗疏已先行一步,长剑向前疾吐,──他竟是使出了一招两败俱伤的“玉带围腰”,剑身向莫子严的中路紧逼著横绕上去。他此招是怀著与对方同归於尽的气势,因此虽身上带伤,其劲气却不输於平日,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莫子严亦不敢托大,只能暂且撤回了手中的攻势,向後急退,意在寻找之後的机会。

却不成想,那莫子严方向後退出一步,立刻赶到腰际一凉,──竟是另一柄剑的剑尖,在他向後退出第二步的刹那,已然划过他的後腰侧,在他腰际划出了一道不深却极长的血痕。

原来是那梁慕宇!他虽然其人身陷重重包围之中,但见秦朗疏逐渐难以抗衡莫子严,竟是拼著x命突围来援,此刻正好来到了莫子严的身後。

但螳螂捕蝉,黄雀在後。梁慕宇虽击中了莫子严,与此同时,却又有一人已追及他身後,欲趁他後心空门大开之际予他致命一击。却好在秦朗疏将这一切看得清楚,赶紧收了招,不再追击那莫子严,而是将手中的长剑向前狠狠掷出……

就在梁慕宇命悬一线,千钧一发之际,那掷出的宝剑竟是从梁慕宇肩头上方直刺过去,狠狠的贯穿了梁慕宇身後那偷袭者的眉心!而这一来二去下来,秦、梁二人在战场的中心终於会合,虽然均是浑身挂彩,气力将尽,但当二人背脊相贴的那一刻,却顿时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仿佛带著无穷的力量,流遍了四肢百骸。

只可惜,这股j神力量只能暂时的改变战局,随著时间的流逝,尽管身边的敌人的确是在逐渐减少,但是他们身上的伤口却也越来越多,身上的力气更是流逝得越来越快。终於,失了宝剑的秦朗疏掌风的气劲渐弱,就连梁慕宇手中的“红莲劫焰”都不再焕发出异彩,而是好似蒙上了一层层厚厚而肮脏的血污。只见莫子严和另外五个手下各据一方而立,似要发起最後的攻击,秦朗疏大笑道:“小宇,我们今日葬身於此,是否可算是生同眠,死同x?”

梁慕宇点头高声道:“岂非不是!哈!这样想来倒也快哉!”

说完,两人竟是同时转身对住了莫子严,摆出了奋力一搏的架势……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随风传来了一阵带著咳嗽的轻笑之声,却令二人之j神又是一振!

只听那略有些中气不足的声音笑道:“秦兄,梁小子,真是抱歉,今日你们想要死同x,只怕是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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