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跟爹爹争辩时,她没有竭斯底里大吵大闹据理力争以死相逼。
阿竹也看出她的心思,颤抖着声音:“小姐……”她停顿了一会儿:“路引和盘缠要拿吗?”
唐白知道阿竹忠心,不想瞒她,点了点头。
阿竹咬紧牙关,认真道:“我去大少爷房里拿几套男装来。”
身为女子,大门不能出二门不能迈的,真走在路上,不知道多少麻烦。
一夜没睡。
见阿竹还要将胭脂水粉珠宝首饰装进包袱里,唐白急忙制止:“不过一个多月就回来了。”
阿竹一想也是,去了外祖老爷家,又会有新的水粉和首饰,便老实放下,依依不舍的留了一小罐口脂。
清晨的曙光照到唐府大门上时,唐白拜别娘亲,拿出名帖,说是去慕容家参加诗会。
唐夫人虽不愿跟慕容家牵扯,可又怕唐白闷在家中转圜不开,到底是允了。
顺利到了慕容府,慕容宝儿听说是她来,急忙从三门内院往大门走:“快迎!”
这是一名娟秀弱质女子,体态婀娜,富有才学。
身后的丫头青儿不忿道:“说不来的,怎么又来了?”
“唐姐姐能来是给我的面子,不可怠慢。”慕容宝儿轻斥青儿一声,叹口气:“我就怕她生的我气不愿意来。”
见着唐白未语泪先流,满腹委屈:“难为姐姐还肯来……”
唐白命阿竹将两只箱笼提着:“给你带的,先搁在你房里。”
慕容宝儿愈发感动,将头埋在她肩上:“唐姐姐……”作势又要哭。
唐白忙扶住了:“不是说姐妹们都来了?咱们去瞧瞧。别哭啦,让人瞧见以为我欺负你呢。”
慕容宝儿听见此话破涕为笑。
唐白不由得汗颜:若是知道这箱笼里的包袱是为逃走准备的,不知道慕容宝儿又该何等伤心得大哭一场。
慕容家的园子是扬州府数一数二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名贵花卉,游廊雕塑……早就布置好。
一群到的早的小姐们嬉嬉笑笑,悬腕磨墨作诗。
“哎呀,唐小姐来了。”何珊珊笑着迎上来,瞧了瞧唐白头上唯一的一只荷花金钗,眼里露出不屑:“早先听说唐小姐推了今日诗会,还以为是自愧才疏学浅,不敢献丑呢。”
好话不说三句就开始讥讽,唐白一点也不意外,只是低头不吭声。
何珊珊就伸手去拔她的金钗:“不会作诗可要罚哦,就罚你这只金钗归我了!”笑嘻嘻的像是在开玩笑,手却极快的得逞。
“啪”的一声。
何珊珊捂着脸,上一秒刚得的金钗,下一秒已被唐白拿在手上重新插入发髻。
她难以置信,眼泪瞬间流下来:“你……你……唐白!”她气得说不出话来,败坏大叫。
“何二小姐是庶出,就别总出来丢人现眼。穷的没好东西戴,就别戴。光想着抢别人的算怎么回事呢?”唐白字字如刀,专揭人短,语气却很柔和:“仗着有几分诗才,就哄骗宝儿宴请你,你也好腆着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