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涣听到这话又猛地将车靠边一停,经历过这一幕的俞知乐想起上回他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势,不由自主地反省起刚才的戏是不是演过头了,缩着脖子向余子涣眨巴大眼睛,露出一个小小的讨好笑容,说:“别难过,圣诞老人不给你礼物,我给。”
余子涣的重点却不是这一句,他抬手将俞知乐鬓边的碎发撩到耳后,纤长白皙的手指顺势抚过她的脸颊,极尽温柔地托住她的脸,放缓语速,降低音量,道:“小孩?”
俞知乐这才反应过来是“小孩”这个说法戳中了余子涣的痛处,他最不喜欢听到她说他是弟弟、小孩,生怕他在她心里还是许多年前那个不能当作恋爱对象,只能当成怜爱对象的小朋友。可她那不是为了配合圣诞老人的身份吗?用圣诞礼物威胁一个大人,会有谁在意吗?
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更何况是俞知乐这样的狗腿。她立刻严肃神情,“不好意思,我说错了。你是我见过最坏的大人,我祝福你以后吃泡面没有调料包,上厕所没有卫生纸,出差没有充电宝。”
余子涣终于还是憋不住被逗笑,他改漫画式单手托俞知乐下巴为日常式双手捧大脸,边笑边落吻在俞知乐脸上和嘴上,完了又捏了好几下她软软的脸颊才满意地罢手。
俞知乐一手揉着被捏红的脸颊,一手抹了把余子涣蹭得她满脸都是的口水,嫌弃地说:“你是小狗吗?要不要干脆用舌头舔?”
余子涣哪里怕过她的吐槽,当即不要脸地应下,还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好啊,我们今晚可以试试。现在大庭广众的,还是不要这么奔放了。”
俞知乐老脸一红,瞪了他一眼,娇嗔道:“说什么呢,没个正形。”
“你都说了我是你见过最坏的大人。”余子涣粲然一笑,光风霁月般明朗无暇的眉眼间却透出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诱惑之意,“我当然不能辜负你的期待。”
当晚余子涣确实没有辜负俞知乐的期待,实践了何谓“最坏的大人”,折腾到俞知乐又羞又恼地埋怨他“明天还要上班呢”,他方才罢休。
俞知乐昏昏沉沉地睡去,大概是睡得不□□稳,后半夜突然惊醒,结果一睁眼,却对上黑暗中一双晶亮如宝石的眸子。
俞知乐的睡意被吓了个干净,但声音还带着些刚从睡梦中挣扎而出的鼻音,“小涣?你醒着吗?”
“嗯。”余子涣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很清明干脆,并没有呢喃之感。
“你怎么不睡啊?”
“睡不着。”
俞知乐本来想说都是因为他前半夜太亢奋了,现在睡不着知道苦了吧?但看他的眼神似乎他的失眠有更深层的原因,于是向他怀里拱了拱,抬手搭上他的后背,轻轻拍着哄道:“乖,和我说说,为什么睡不着?”
余子涣将她揽紧,脑袋搁在她的颈窝处,眼神略有些放空,声音低低的没什么活力,“我现在过得太幸福了,我总担心我是在做梦,怕万一闭上眼,再睁开时梦醒了,又只剩我一个人。”
俞知乐拍着他背脊的手停下了,贴紧他让他感受自己的心跳,“听到了吗?我是真实存在的,我不是你的梦。不要怕,我不会消失的。”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不仅是俞知乐的心跳,还有余子涣自己的心跳,两人胸腔内有力的跳动让余子涣的不真实感慢慢消散,他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不少,但心头还悬着最后一个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