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腾腾的面直烫嘴,但俞知乐呼啦呼啦吃的停不下来,快到七月的天气已开始闷热,在空气不甚流通的厨房里很快就出了一身汗,俞知乐用手扇了扇风,看到边上的余子涣虽然用的左手吃的比她慢,但白皙的脸上也挂上了汗珠,碎发一缕缕地贴在额上,由于专注于食物,没了先前的冷硬,这么看也就是一个普通小孩。
不过是一个很好看的小孩,一般人满头大汗只会显得狼狈邋遢,余子涣却只让俞知乐想起清晨沾了露珠的荷花,不染纤尘,再加上他眼角下垂的狗狗眼,看得她母性泛滥,移不开目光。
看着看着,余子涣忽然抬起头,俞知乐和他闪亮的双眸对上,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正色,作痛心疾首状,“你这样不行啊,你正在长身体的阶段,怎么能天天吃方便面呢?营养怎么跟得上?”
余子涣被她说的眉头一皱,转移视线落在面上,“我只吃得起方便面。”
俞知乐见好歹是圆过去了,没让余子涣鄙视她,暗暗松了口气,也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忽然灵光一现。
余子涣缺人照顾,她缺地方住,不然她就租他的房子好了,她可以打工交租金,还管余子涣一日三餐,应该不算占他便宜。
把这个想法和余子涣说了,他古怪地看着她说:“你不是这栋楼的居民吗?”
俞知乐想起她在楼下用钥匙开门的行为,也不怪余子涣有这样的错误认识,她哈哈地干笑一声,“我说那钥匙是我捡的你信吗?”
余子涣显然不信,不过也没说什么,又挑了一筷子面条送进嘴里。
“你是不是担心我是坏人啊?”俞知乐见他不作声,以为是还有顾虑。
“你交多少房租?”
原来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俞知乐想想十年后这的租金以及物价上涨等因素,估了个价,“一千?”
说完她就后悔了,十年后她一个人住一整间也没比这贵多少,但余子涣没给她反悔的机会,“行,另外水电均摊。”
真是不吃亏。
俞知乐又对余子涣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不过谁让她自己提出来这个办法的呢,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吞,好歹找到了个落脚的地方,而且她对这一带也算比较熟悉,在没有学历和身份证明的情况下,在这找零工也比较容易。
吃完饭洗碗的时候,俞知乐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还没自我介绍,“忘了说,我叫俞知乐,俞是榆树的榆去掉木字旁,知道的知,快乐的乐,你可以叫我乐乐姐。”
“我叫余子涣。”
“好巧啊,我们的姓一样,更像姐弟了。”俞知乐关掉水龙头擦干手,转过身高兴地说。
余子涣深深地看她一眼,阴着脸说:“不巧,我是多余的余。”
俞知乐本想说反正听上去都一样,他又慢吞吞地接着说:“妻离子散的子,涣散的涣。”
俞知乐清了下嗓子,硬着头皮说:“也是子孙满堂的子,涣然冰释的涣啊。”
余子涣又看她一眼,这回眼中的坚冰却有些松动的意思,不过没有接话。
晚上余子涣写作业的时候,俞知乐偷偷检查了一下她从十年后带来的东西,手机虽然还有电,但她的sim卡是大一时学校发的,已经没了信号,也不知道换一张05年的卡能不能继续用智能机,不过为免引起别人注意还是换个符合时代的手机算了。
钱包里有一千元整钱和一些零钱,俞知乐紧张地一张张检查过去,幸运的是都是2005年或之前印刷的,还可以继续使用。俞知乐不由庆幸还好没穿回二十年前或更久之前,不然她为数不多的毛爷爷都派不上用场。
不过这点钱又要交房租,又要交水电,还要买菜,在找到经济来源之前可得省着些用。
俞知乐继续掏包,拿出了自己的简历和各种证书,重重地叹了口气,她明明是正经毕业的大学生,四六级什么的也都过了,现在却比盲流还不如,未来的日子可怎么过。
等等其实是不是应该先想想怎么回到2015年?如果回去了她就不用这么头疼生存问题了,至少不用交第二遍房租。可是这好像比在2005年找到工作还没有头绪,俞知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没错,虽然她看起来很像在发呆,但真的有在用心思考,只是思考不出结果罢了。
在卧室写作业的余子涣拖着不太方便的腿脚走了出来,俞知乐赶紧把摊在茶几上的东西扫进包里,生怕被他看到什么露出破绽,谁想人家根本看都没往她这边看,径直去了厨房,倒了杯水,拿着水杯走回卧室门口。
俞知乐见他停下,不由看了过去。
余子涣没有回头,背对着她,眼睛盯着手中杯子微微颤动的水面,“房租可以晚点交。”
说完就进了卧室,还顺手带上了门。
俞知乐还想着这小孩怎么突然宽宏大量起来,忽然反应过来,他这是嫌她在客厅长吁短叹吵到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