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阿豹他们会不会讲信用,她也知道这点保证根本就没用。兄弟都可以反目,一个保证又能对这些帮会黑道分子有什么约束力?
阿豹定定的看了她几秒,看她这么长时间,控制阿欣的动作依然毫无破绽,那支拿圆规的手也十分的稳定,依然杵在筛糠一般阿欣的眼皮上,不曾移动分毫。
这个年轻的少女让他有一种危险的感觉,明明只有14、5岁的年纪,穿着普通廉价的碎花衬衣和七分裤,展现出来的气势却有一股拼命的狠劲,令他不敢轻视这个女孩。
他点了点头:“我答应你,现在,可以放开阿欣了么?”
谢惟一一收圆规,把瘫软的卷毛妹推向阿豹。
阿豹和另一个瘦长的男子架着卷毛妹转头就走,雀斑妹和牙箍妹忙低着头跟在三人身后匆匆走了。
她看着门口那滩尿液,心里涌起厌恶的感觉,忙找拖把把那里拖干净了,又把拖把洗了晾在天台的角落。
经这一闹,她已经不想再呆在房里,于是爬上天台那头的水塔上透气,吹着湿润的海风,看周围低矮破落的城中村,看远处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
妈妈,我一定要给你舒适的生活,再也不要让你那么辛苦,再也不要住在这种鱼蛇混杂的贫民窟,受别人白眼嘲笑,受别人欺负。
对面灰色的楼房上,一群鸽子扑拉拉的飞上蓝天,一圈圈的盘旋的,翱翔着,那么的自由,那么的快乐!她的思绪,随着飞鸟的轨迹,飘得很远,很远……
拖着疲惫的身子,关青萝骑着脚踏车往回赶。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夜晚十点过,天气已经有些凉意了。
想起才出院的女儿,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医生说,女儿虽然失忆了,好在智力没出什么问题,叫她不要担心。
可是她怎么能不担心?
这几天,女儿的性格越发的沉默,有些事情反应也满迟钝的,万一脑子真有点什么问题没检查出来,那她以后可怎么办?
她觉得好累,有时候真想眼睛一闭跳海去了,可是可怜的谢惟一怎么办?
她已经没有爸爸了,再没有了妈妈,那她的未来会怎样的凄惨。
都怪自己当年无知,做出了悔恨一生的事情,可是自己做错了事情就只能自己承担,老天是帮不了你的。
最可怜的,是年幼的大女儿,怎么就带丢了,她那么小那么可爱,会遇到什么样的不测?她还活在这个世上么?想起这个年幼走丢的孩子,她的心就一阵一阵的绞痛。
都怪自己,没能保护好她,没能给她们优渥的生活,跟着她吃苦受累不说,还要受人白眼和欺凌。
每当想起这绝望的生活,她的眼睛就黯淡了下去。
骑回城中村,拐到小街,骑到租屋的巷子时,巷口闪出一个人来。
她一看,正是谢惟一,她心里一紧,这个时候了,难道谢惟一还要出去玩?
“妈妈!”谢惟一迎了上来,接过她的自行车,语气轻快道:“我们回家吧!”
她一下楞住了,看着身材纤长的女儿脚步轻快的推着车子前行,心里一下百感交集:女儿来接她了,女儿竟然来接她的。
她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忙跟上女儿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