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于更是伏在一边垂头大气也不敢出,这世上唯一敢如此威胁皇帝的人大概也只有郡王一人了。偏偏这父子两却是针尖对麦芒,皇上一心想立郡王为储君可偏偏那人人争破脑袋想要的位置。郡王却是不屑至极。
何止不屑,那俨然是当成垃圾一般弃之不极。
若是被文武群臣以及那些皇子后妃们所知晓,他们争的头破血流的东西却是被人如此的不屑‘糟践’,只怕个个儿都会捶胸顿当真是会生生被气到吐血,恨不能掐死这‘不知好歹’的郡王吧?
许久之后,那殿中的气氛稍缓了一些,李淳于犹豫了许久,方才小心翼翼的上前蠕唇问:“皇上,是否要奴才前往容王府,宣容王爷和郡王妃入宫?”
想想此刻能够劝阻郡王的怕也只有容王与郡王妃了,不过这两位也都不是省油的灯,想要他们调转枪头来劝解郡王,只怕也不是件易事。可皇上不想郡王爷出战的意思那是再明显不过的。
如今整个朝堂之上储位悬空,多少人眼巴巴的盯着那个位置呢,郡王此刻避走关外征战,那当真是摆明了要放弃这个机会。圣意难猜,但再难猜也是万变不离其宗,这位置,皇上是给郡王留下的。
说不得很快就要公布郡王的身份了。
可偏偏郡王却是突然跟皇上来了这么一招,当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不知这次,到底这胳膊能不能拧得过大腿,皇上又能不能拧得过郡王?
哎,这结果还真是不好说。
不过,估计是难了……
秦皇只沉着脸,却是未曾开口,李淳于也不敢再多话,只得恭敬的伺候在一旁等着帝君理清思绪压下怒气之后,看会下何种旨意。
……
容狄当殿请旨出兵之事,迅速的传开,容王府中众人也自得到了消息,只是这个消息却是来得太过于突然,突然的让容王府中所有人亦都未曾想到。容王府的花厅之内比之金殿上的凝滞气氛亦好不了多少。
“无忧,你放心,母妃定不会允许他出战的。这个狄儿当真是太胡闹了,方才成亲两个月就要抛下新婚妻子远怔出战,他若敢真的走,母妃非打断他的腿从此以后就当没他这个儿子!”
容王妃脸上那是怒气难抑,一边怒吼着劝解洛无忧,一边恶狠狠的瞪向容王爷,愤声的威胁:“王爷你好歹说句话,这次你到底站在哪边儿?我告诉你,你要敢帮着他,以后别再进本妃的房门半步!”
“茵儿,此事还未有定论,你我也还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何至于发这般大的脾气?依本王看,此事其实倒也是件好事,如今太子已死皇上那边只怕也很快就会有动作。狄儿此时离开都城倒是明智之举。”
容王爷看着自家彪悍的王妃,听着那毫无顾忌的威胁之言,宽额之上浮上三条黑线,亦只能压下性子和那满腹的疑惑劝解:“难道,你还当真希望狄儿做上那个位置不成?你不是向来最厌恶那个皇宫的?且狄儿做事向来自有分寸,本王相信他自会有所考虑,你先别气,等回来听听狄儿的解释,若是不合你意,再发火,本王定会帮你治他,如此可好?”
“解释,他能有什么解释?”
容王妃却是俨然并不吃容王那套,反而怒火更甚:“好什么好,你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形?难不成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夫妻分开?还有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正值关键时期,这狄儿一走不知何时才会归?”
“那毒不解,我怎能放心,眼看着都有眉目了,可他倒好,就这样给本妃拍拍屁股走了,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总之不管如何他要上战场也好,下战场也罢,都得等到这些事儿办完之后。否则,他若敢走,本妃便敢不认他。”容王妃眼眶微红,便是再如何大的理由,那总大不过性命去。
容王妃怒不可遏,当年狄儿怔战沙场,她便日日担忧,容王府祖上便是武将出身,她既嫁入王府自难免受那种担忧之苦。可此次俨然不同,那个人对他心怀有愧绝不会再逼他上战场。
好不容易从里面抽身出来了,偏偏他却是又自个儿的跳了进去,这让她如何能不怒,能不气?尤其是他体内剧毒正值解毒的关键时期,便是真要去,也不应该挑这个时候去。可偏偏他这个儿子便是我行我素惯了,居然和他们一句商量的话都没有,便自作主张决定了所有的事!
这万一他要真出个什么事儿?她又要如何向死去的姐姐交待?
“母妃不必担忧,便如父王所说,夫君既然做出如此决定,便必然有他的理由,无忧相信他并非无的放矢之人,我们在此争执亦无益处,不由还是先等夫君回来以后再说吧,母妃也消消气,免得因此气坏了身子,岂非得不偿失?”
洛无忧沉默良久,终淡淡的说了一句,面色清浅如常,幽幽双瞳之中却也凝着疑惑,这个时候出战,还是领兵出战南齐,到底他想做什么?
从元清太子病重之初,她便觉得他有所不对劲儿,原来就是等着今日么?领兵出战南齐的理由她能多少的猜到一两分,也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可是这个时候出发兵未免太过仓促。
而且那理由便真的如她所想的那般简单么?
还是他还有着其它的目的?
甚至在此之前他半点都未向她透露过,直到此刻他们才知道这个消息。说来也难怪母妃会如此震怒了。
就不知他回府到底打算如何向父王母妃,向她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