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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总?您怎么过来了,”钟濛掏出打火机递过去,“小心风。”
“叫我名字就好,”蔺修眼里涵着笑意,“说好了要送你回家的,”他点上烟,把打火机还给钟濛,“还是新的,烟也是新买的吧。”
钟濛唔了声。
蔺修也沉默了下来,陪她海风里抽完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温声问:“现在心情好点了么?”
钟濛一愣,她下意识想说“本来也没什么事”,可不知怎么只发出了一个音节:“嗯。”
“那就好,”蔺修抽走她指间的烟头,连同自己的一并利落掐灭,扔进垃圾桶,笑着说,“虽然你那个上司可能有点多疑,但他今天的确是冲我来的,你不要伤神。”
钟濛抬起眼,“是吗?”
“嗯,真的,”蔺修道,“我让他问了几句话,可能有什么发现吧,他又去忙了。”
“什么?”
“有个总监突然申请外调,而且平常也能出入我的办公室,”蔺修叹了口气,“我还为他们作保来着,说怀表肯定不是他们拿的,你看——谁身边都有仗着亲近做些让我们失落的事的人,更何况陆警官只是工作太执着,他还是很喜欢你的。”
钟濛笑笑,“希望吧。”她咔哒咔哒按打火机,看火苗燃起又熄灭,突然问,“刚刚看到我抽烟…是不是挺意外的?”
“工作压力大偶尔抽根烟很正常,”蔺修打趣道,“不过小孩的方法有时候比大人都管用,下次心情不好的话,不如吃块糖试试。”
钟濛笑了,“好啊。”她把玩着手里的烟盒,听蔺修道,“其实现在还好了,低焦烟更流行一点。”
“嗯,以前的烟都挺呛的,不过那时人们都习惯了,进口的低焦烟反而很少有人买……”钟濛说着,突然挺住,皱了下眉头。
蔺修看到钟濛神色变了,“小濛,你怎…”
“等等。”钟濛打断了他,刚刚说的话和今天看的卷宗在眼前不断闪回,“焦油……低档烟?”她极轻地喃喃,“我知道了。”
蔺修没听出个所以然:“什么?”
钟濛蓦地抬头,“我知道从哪开始查了,”她把打火机收起来就走,“我得先回处里了,蔺总回见!”
蔺修一把拉住她:“你再去打出租?我送你去。”
……
“郭凡宇是a大的硕士,毕业之后就来公司了,能力很强,而且我也喜欢和同龄人一起办事,看他撑的住,升职也快,很多比他大十多岁的老高管都没他职位高。”
钟濛说:“那蔺总算是他的伯乐了。”
蔺修笑了,“哪里,公司和员工我都是捡现成的,就这一个好像还失误了…他平时看起来挺秀气的一个人。”
钟濛看着郭凡宇的证件照,肤色偏白,寸头长脸,戴着细框眼镜,斯斯文文的,不由道:“你看起来比他年轻多了。”
蔺修说:“我俩同年的,都二十八了。”
“真的不像,”钟濛心里算了算,“我也二十七了呢。”
蔺修有点吃惊:“我还以为你刚毕业,说真的,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还问保安,怎么中学生也跟着警察来了。”
钟濛笑了笑,她可不是高中之后就没再变过吗。
蔺修停下车,“到了。”
钟濛回神,“谢谢。”她打开车门欲往外走,蔺修却喊住了她:“小濛。”
钟濛回头,蔺修递过来一个礼盒,“那家餐厅给你的礼物。”
钟濛没伸手,只说:“还真有啊。”
“拿着吧。”蔺修一倾身塞到了她手里,指尖不经意地碰到了她的掌心,钟濛手却剧烈一抖,差点掉下去,蔺修反应很快,反手便托住了她的手背,“小心。”
钟濛却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抱着礼盒退后两步,白着脸说:“那我先进去了。”
蔺修目送她逃也似的消失在楼梯,慢慢靠回了驾驶座上。
钟濛的手冰凉没有温度,但触感仿佛还在,蔺修握住刚刚碰到她的指尖,极轻极眷恋地笑了一下,“还是那么不喜欢和人接触,可什么时候…连我也计算在内了呢。”
他在楼下停驻许久,才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驾车驶离特侦处,而后戴上耳机:“喂,亚伦,他们找过亚瑟了?”
粗犷的声音穿出来,“就今天,没事,那小子装傻一流,再说,他都回法国了,这边的条…国内的警察能查出什么来?”
蔺修笑笑,“成,今天晚上的宴会安排好了吧……好,我一会过去。”
轿车在红绿灯转弯,消失在了夜色里。
钟濛快步走上楼,心还在砰砰的跳。
只是被碰到了左手而已,这个手心干干净净的,可她却悸动的厉害。
钟濛平复片刻,走向办公室。
……
可怜的冯冲不光没了明天上午的休息,还被犯了工作狂综合征的陆处长拉回单位,重点分析郭凡宇和血族的关系问题。
“杨志腾交代说那块表是吸血鬼以血族法器的名义交给他的,这里疑点很多,首先,怀表是蔺修家传的私人藏品,我们做过调查,这点没有异议,而且我和他接触过多次,的确是人类,那么吸血鬼是怎么拿到这块表,并且知道它怎么用的?”
陆闻说,“如果郭凡宇和血族有关系,他在蔺修身边工作,倒是可以做到这一点。”
冯冲问:“可他们费这么大周章,杀死三个毫无关系的人,动机是什么呢?”
陆闻没说话,他也不知道,因为三个死者身上并没有被夺走骨符的痕迹。
“不是毫无关系,第三个人身份还没有确定。”钟濛推开门,“杨志腾没把实话说全,但是我想到一个新的调查办法,也许可以试试。”
钟濛手里拿着一根烟,“这个。”
“国内从00年才开始注意香烟限焦,01年时规定各品牌香烟每年焦油含量要降低0.5毫克直到达到标准值,04年是15毫克每支,09年13毫克,11年12毫克,低档烟很少拿低焦做噱头,而且香烟的直径和长度都有国标,从受害人创口提取物里的焦油残余可以计算出整支含量然后反推年份,甚至确定品牌范围,说不定能找到案发根源。”
钟濛对陆闻道,“既然已经排除了降灵的嫌疑,那么这桩案子从定向和手段来看都符合仇杀特征,不是说近两年都没有类似的案件吗,我们要往前查,这至少是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