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腹部完好无损,脏器和肠子算是免遭了四处流淌的厄运,头颅和四肢却散落在一边,裸露的皮肤上都留下了触目惊心的手印。
“断肢是被硬生生扯断的,而且没有借助工具的痕迹。”陆闻道,“五马分尸,不过是用手,”
“嗯,”钟濛轻轻道,“仇可真够大的。”
劲儿也够大的。
“这次的伤势和现场血量也不匹配,受害人死前已经大量失血,可这些血都到哪去了?”
陆闻说,“分局鉴定报告给我们了,前两名死者都不是稀有血型。”他咬牙,“我回去得好好问问…”
正说着,晨光透过树枝洒了进来,钟濛抬头,中断了对话,“天快亮了,我们先回吧,这次来的太急,做好了准备再过来。”
陆闻才想起这回事,已被阳光灼了一下,见钟濛撑起黑伞,忙进去了,“对对,快走。”
钟濛笑笑,把伞柄塞他手里,自顾自往外去了。
还真是刀枪不入啊,陆闻寂寞道:“小濛,等等我啊。”
警车驶出公园,还没进市区,陆闻突然减速停下了,“诶,送葬的。”
钟濛想起一事,“第一个死者孙成功的家属把遗体领回去,是不是三天前?”
“是啊,怎么了?”
从公园回到市里,公墓是必经之路,这个受害人已经在冷库躺一个月了,如果家属不愿意当做物证保存的话,警方是必须归还的。
“这么巧?”钟濛解开安全带,“下去看看。”
对面路上四平八稳地驶来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在墓园门前缓缓停下,后面的悍马紧随而至,下来两个保镖打扮的大块头,上前开门。
陆闻眼镜差点跌下来,“濛儿啊,咱认错人了吧,有这么大派头的亲戚朋友,还用在小区里当小保安吗?”
“你和我连人都不是,还不是上交国家当了个小片儿警。”
话音刚落,只见那豪车的门开了,一个高挑的男人探出身来,穿着一色清黑的西装,身材板正挺拔,只是戴着墨镜,看不清面容,身后的随从随即为他撑开了黑伞,露出来的小半张脸倒显得愈加雪白,有点冷冷的。
钟濛揶揄,“你看,再大的总裁也得和你一样□□伞,走啦。”
双方隔的不近,男子却好像听到了她的话,把墨镜往下推了推,露出狭长的一双眼,笑着冲钟濛招了招手。
对方的友好热情让陆闻呆滞了几秒:“小濛,你朋友?”
钟濛:“哈?我要有这么大派头的朋友还用当个小片儿警吗?”
结果走到近前就听大派头就招呼道:“钟小姐,早上好。”
“……”
陆闻默默向钟濛投去了被隐瞒的委屈目光。
钟濛一头雾水:“…您好,不好意思,我记性有点差,我们见过吗?”
对方看起来毫不介意,“钟小姐可能不记得了,”他朝墓地一耸肩,“逝者在枫林复都当保安,枫林是蔺家的楼盘,那他也算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出事时我在附近,就到现场照应了一下,钟小姐来的时候,我还没走,远远地见过一面,您当时没有看到我。”
陆闻一怔,“蔺家?”
男子彬彬有礼地微笑,“是的,我最近管着公司里的一些杂事,如果警方有关于这桩案子后续需要公司配合的话,尽管和我联系。”
钟濛遗憾地表示对蔺家二字还是很陌生,旁边的陆闻轻声提醒,“那个热搜…”
她一下子想起来了。
案子刚出第二天,“保安醉酒被杀深夜抛尸”的话题就登上了同城榜榜首,且一路扶摇直上,那具被抽干血的惨白尸体就大落落的摆在网页上,脖子上的血窟窿若隐若现,正当网警封贴封的焦头烂额时,它却自己降了热度,#久融集团老总遭连环追尾#取而代之,瞬间引爆了一众网友的八卦之火,蔺家的家变更是让人脑补了一出豪门争斗的大戏,短短几天后,变成植物人的蔺老爷子正式退位,作为掌权人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成了他才回国不久的原配的儿子蔺修。
还有小道消息说他在这段时间里遭到过暗算,所以才出入都带着保镖。
老总早年抛妻弃子一朝罹难,嫡子流落在外终于回归,并一力将总裁变成了高危职业,长得还像刚从荧幕里迈出来的大明星,怎么看背后都得再藏一段曲折狗血的爱情故事才完整,钟濛面对活的霸总,十分新奇,求知好学地问:“您真的不叫顾北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