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当金旭一边do还要一边讲故事,十分荒唐,但刺激感加倍。
“太变态了!”尚扬受不了,一结束就忍无可忍把他捶了一顿。
金旭躺平任捶,也不怎么怕疼,还提起之前的另外一个梦,背景是前几年的事,他当时在西北做小刑警,尚扬远在北京,现实里他俩那几年根本就没有见面,也没有工作和生活上的交集,但在金旭的梦里,两人的关系相当离谱——
“我在抓一个逃犯,接到线报说他被人窝藏起来,我找上了门,结果窝藏逃犯的就是你,我问你人哪儿去了,你不肯说,我说那行,要抓你回去,你一把抱住我,主动亲我,说什么都肯做……”
“好了!不要说了!”尚扬听不下去这个毁三观的梦里故事,道,“你整天做梦都是这些梦吗?跟医生也说了吗?医生不给你看病,当场报警抓你这个变态。”
金旭道:“没,我也不是只做这种梦。什么都梦过,梦见你是比较多,也经常会梦到我爸和我妈,还有小时候的家。”
尚扬:“……”
他伏在旁边,静静看着金旭的侧脸,听他讲他的梦。
“我妈带我去山上打枣,我用野草野花给她编了个花环,她戴上特别美,我妈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金旭声音很轻地讲述道,“还梦见过我爸教我做农活,我不听话,把农具弄坏了,他追着打我。梦到他一直当治安员,我考上大学,他和我妈都在,看了我的录取通知书,还给我戴大红花,他也当上了辅警,发了新制服……反正什么都有,乱七八糟的瞎梦。”
尚扬听得入了神,说:“日有所思……”
他原本想说,金旭有很多没实现的愿望,才会梦到这些事。可是有些愿望,分明已经不可能再实现,这话说出来,无异于在他伤口上撒盐。
“你每天都在怀念他们,”尚扬想了想,说,“也许你梦到的这些事不只是梦,在平行世界里,都成真了。”
他伸手过去,轻轻抚摸金旭的侧脸,表达自己的安慰。
金旭却说:“别说这种哄小孩的话,我不信有平行世界。我只相信我的眼睛能看到的,我的双手能触摸到的现在。梦里那些再美再好,都不是真正属于我。”
他这句话,不只说给尚扬听,更是给自己的警醒,不要沉湎于泡影一般的美梦。
“除了能看到和能摸到,你的心能感受到的美好,也是真正属于你的。”尚扬道,“就像你还总是梦到我,你很想念我,你心里希望我们毕业后就没有分开过。”
金旭道:“毕业的时候,我以为我很快就会忘了你。”
尚扬说:“你应该忘了我才对。”
金旭道:“你真这么想?”
尚扬道:“真的,你早点爱上身边的别人,就有人陪你了。”
金旭表情微变,有点生气,说:“我不想那样。”
尚扬想了想,改口说:“那我也不想,我刚说的是大方话,是在吹牛。你还是多受几年苦,等着我吧,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一个人。”
金旭:“……”
尚扬笑着朝他胸口一扑,说:“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啊?我可太喜欢你了,连你神经衰弱的症状我都很喜欢,有病的人怕不是我吧?”
金旭也笑起来,掐着他的腰,轻松地把他提上来些,轻柔地吻了他。
数天后,蔷薇花开至荼蘼,春天到了尽头。
尚扬排到了下周休年假,加上前后两个周末,能休上整整十天,他开始着手收拾行李,准备周末飞去西北。
金旭的假比他短两天,要从下周才开始。
西北。
这座省会城市迎来了春夏之交的第一场雷雨。
市第一医院的招牌和红十字笼罩在乌云压顶之下,顷刻间,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入人间。
雨幕里,医院办公区大楼高处的某扇窗口,一道人影,垂直跌落。
人体坠落理应发出引人注意的声响,偏与此同时,恰好天空中轰鸣雷响,闪电远远地亮了一瞬。
几分钟后,有位撑伞的女护士因事经过,快步踩着积水向住院部大楼走去,忽见地面上有人倒在那里,以为是犯了急症的病人,定睛一看,那人身上湿透的却是一件白大褂,头部渗出的鲜血已经溶进了雨水里,这种伤情只能是坠落造成。
护士骇得手一松,伞掉落在地,她急忙转身去叫人来帮忙。
得到通知的医院保安部数人,匆忙冲上楼,来到坠楼医生的办公室,就在坠楼位置的正上方。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保安队长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只有一位身形高大的男人,正从窗口向下观望,他一身便服,手上却戴了一副橡胶手套,像是不想在窗边留下指纹的装备。
“不许动!”保安队长喝道,他确定这人不是医院职工,出现在这里,又是这幅样子,和坠楼事件有什么关系?坠楼那位医生最近医闹缠身,这男的莫不是来闹事的患者家属?失手把医生推了下去?站在窗边做什么,不会是要畏罪自尽?
保安队长脑补了一通,怕靠近把这人吓得真跳了楼,张臂先把队员们拦在外面,自己也没敢靠太近。
那男人回头,却黑脸反喝道:“别进来,向后退!”
门外一众保安面面相觑,这医闹家属看起来很不好惹啊,纷纷使眼色,决定和队长一哄而上,靠人多势众来制服他。
不好惹的男人单手脱了一只手套,要从口袋里往外拿东西。
保安们从队长身后张望,紧张起来,不是吧,难道还要掏刀子?
“我们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队长大声威吓这名疑似医闹家属的男人。
“我就是警察,省厅的,我姓金。”那人拿出的却是公安证件,向保安队长出示,并道,“不要进来,会破坏现场。”
第10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