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中国人，这种心态也非常好理解。

这么想着，吴山霖道：“陈小姐，既然《荆轲刺秦王》这个项目对我们的布局很重要，为什么不趁机签下陈导？我觉得，陈导那边，如果我们开口，他应该也不会拒绝？”

陈晴看向这位瘦高个子的锦书传媒总裁，反问道：“你看过《荆轲刺秦王》的剧本了吗？”

吴山霖点头：“当然。”

“那么，你觉得这部电影如果上映，能拿到多少票房？”

吴山霖想了想，说道：“陈导打算投资7000万人民币拍摄这个项目，这样一部，按照好莱坞的说法，重磅炸弹电影，应该能吸引很多观众的注意，宣传得当的话，中国这边，票房会很不错。而且，陈导在海外还有着相当的影响力，折合不到1000万美元的投资，全球发行，实现盈利应该不难。”

陈晴微微点头：“你的思路都没错。”

吴山霖露出疑惑表情。

陈晴微微耸肩，摇头道：“可惜，西蒙不这么看，坦白说，这些都是西蒙的决定，吴，还有罗，你们要记住，锦书传媒的运营思路，是以商业电影为主，而不是文艺片，而陈导的风格，实在是太文艺了。”

吴山霖和罗堑对于陈晴的古怪称呼模已经习惯，只是，听到这是西蒙亲自作出的决定，吴山霖微微挑眉。

自己亲自挑选出来的家伙，陈晴当然清楚两人的性格，注意到吴山霖的微表情，陈晴也眯起眼睛，微微勾起嘴角：“吴，还有罗，你们要明白一个道理，小孩子在成长过程中要听大人的话，这一点通常都不会错，如果这位家长还是一个成功者，那就更是如此。因为大人们传授的人生经验往往都是经过亲身实践。无论是锦书传媒，还是你们两个，在这个圈子里，都和小孩子差不多，所以，在证明你们已经长大之前，两位最好把西蒙的话作为金玉良言。”

吴山霖两人闻言，短暂沉默后，罗堑忍不住问道：“如果维斯特洛先生是错的呢，陈小姐，我记得你之前和我们谈起过，维斯特洛先生很重视在中国投资企业高管的本土化，因为中国和西方的国情完全不一样，既然维斯特洛先生明白这一点，那么，也就应该给予我们两个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本土化调整的自主权。”

陈晴望着两人，说道：“派对刚刚开始时，我们说起了‘锦书’这两个字的来源，你们知道这个名字是谁起的吗？”

吴山霖瞄了眼林素，又转向陈晴：“不是陈小姐吗？”

“当然不，这是西蒙亲自起的名字，而且是根据陆游的那首《钗头凤》。”

两位高管闻言，不由对视一眼，吴山霖道：“这样说起来，维斯特洛先生对中国文化算是了解，但也不算深刻，陈小姐，你应该为维斯特洛先生解释一下这首词的含意。”

“呵，看来你们两个还是不服气。如果你们有机会见到西蒙，一定会明白，西蒙既然起了这个名字，肯定有他的深意，而不是一知半解之下的附庸风雅。对此我不想给你们解释太多，我只是要再强调一点，你们一定要听话，努力按照西蒙的思路去做，即使是错的，那也要把错的事情做到最好，或者，你们也可以选择另外一条路，出门左转。”

面对陈晴的强势语气，片刻沉默之后，吴山霖终于道：“好吧，陈小姐，我们会按照你的思路去努力。”

“不是我的思路，是西蒙的思路。”

吴山霖再次点头：“ok。”

陈晴又看向罗堑，目光里的咄咄逼人丝毫不减。

罗堑也微微抬了抬右手：“我也一样。”

吴山霖随即又道：“既然如此，陈小姐，我们最近谈下与《荆轲刺秦王》的合作肯定没问题，只是关于影视城的选址，还希望维斯特洛先生能尽快确定。”

陈晴点头：“当然，而且，吴，你现阶段需要重点关注的还是《有话好好说》和《卧虎藏龙》，想要成为锦书传媒的合格掌舵人，你首先要成为一个出色的制片人，这一点，无论是你曾经的中国人民大学的文凭，还是在江苏广电系统工作的履历，都算不得数。相反，如果你拿这些作为依仗，只会给你接下来的事业带来反作用。”

“我明白，”吴山霖笑道：“虽然我也知道，这些资历才是陈小姐能选中我的原因，但那都是以前。”

“既然这样……”陈晴很快换了一副笑脸，像只善变的小狐狸，朝两人举了举手中的红酒：“提前祝你们飞黄腾达。”

酒会八点钟开始，十一点钟结束。

陈晴两个一直待到最后，才与同样赶来凑热闹的祝莫莫几个一起返回帽儿胡同。

四合院内。

默默做了大半天旁观者的林岚洗过澡，穿着一件浴袍走出浴室，一边拨拉着还有些湿润的头发一边对大床上同样已经洗过澡换了睡衣的林素道：“姐，不是我挑拨，不过，我感觉陈晴就是在故意压着你呢。”

靠在床上翻阅一份杂志的林素瞄了自己妹妹一眼：“你这还不是挑拨？”

“好吧，我就是挑拨，”林岚笑盈盈地扑向大床，挤到自己姐姐身边，瞄了眼她手中的英文版《经济学人》，顿时感觉脑袋有些疼，躲开目光，搂着自己姐姐的腰身晃啊晃：“姐，周末两天再抽时间和爸爸他们谈谈吧，就算你不给爸爸面子，省政府的那些人，如果你晾着他们，接下来就是他们晾着我们一家了。”

林素苦恼地皱了皱眉：“那你让我怎么做啊？”

林岚嘿笑几下，跳下床跑道自己的挎包旁边，从里面掏出藏了大半天的一份厚重文件夹，跑回来塞到自己姐姐手中：“呐，这是省政府整理出来的一些项目资料，你先看看，看中了哪个，我再拿更详细的资料给你。”

林素无奈地捧着手中的文件夹，想了想，没有立刻翻开，而是对妹妹道：“小岚，那些钱，我不能动。”

“我知道我知道，”林岚点着脑袋：“姐，其实你也明白啊，爸爸他们更看重的还是西蒙·维斯特洛，1.5万亿美元啊，啧啧，只要拔一根汗毛，就足够把我们撑死了。”

“那只是一个数字而已，大部分都是科技股股票，很难套现的那种。”

“嗯嗯嗯，”林岚见自家老姐还是不肯翻开资料的模样，想了下，又说道：“姐，今晚酒会上，你们不是在讨论那个影视城吗？我觉得这个项目挺适合放在我们那边，要知道，《鸦片战争》现在就在我们浙江拍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