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假扮我能假扮吗?”叶茵知道其实是自己假扮在先,但就是强词夺理了。
曹习文见她脸上怒气又现,与那一晚如出一辙,更觉有趣,随手取出香囊笑道:“再生气,这东西可就不还你了。”
叶茵一见,果然是遍寻不着的香囊,伸手要去拿,不料曹习文手腕一甩,竟将那香囊甩到空中挂在了一株梅花树的树梢上。
“你这人!”叶茵越发恼了,眼看那梅花树足有一丈有余,如何能上得去?
“别急别急,你想亲手取,我有办法啊。”
“什么办法?”
“来,你把眼睛闭上。”
叶茵刚要闭眼,惊觉不好,急忙瞪着他道:“你果然没安好心,又要伺机……欺负我!”
她望着悬在高处的香囊,脸庞涨得通红,赌气道:“大不了我不要了。”
那是母亲亲手缝制给自己的,怎可不要。只是眼前无论如何也不想再被这个家伙给得了便宜,了不起回头让康叔找人给取下来便是。
曹习文见她面皮已红,觉得这玩笑开得有些过火,叹道:“算啦算啦,就是想逗你开心的,我取下来与你便是。”
说着轻轻一跃,已拔地腾空而起,对着树梢上伸手一掠,便将香囊收了过来。
“喏,还给你。”
叶茵见他身姿轻盈,一起一落间煞是好看,不由暗自叫了声好。她从小见惯了父兄之间舞文斗墨博古论今,尽
是儒雅文生的一面,却很少见到男人的另一面。
曹习文恰好就是这另一面。
叶茵接过递来的香囊,心中怦然一动,嘴上却嫌弃地说道:“好端端的,非要这么飞檐走壁,连自家门都不敲……”
“大冷天儿的,我一跳就进家门了,还唤那些下人们畏畏缩缩地出来做啥?”曹习文不以为然。
叶茵心想,倒还挺体贴下人的。
“我爹要我带你转转,可你也瞧见啦,这园子里光秃秃的一片,没啥好瞧的。”
曹习文听出来叶茵的意思是懒得带他逛了,还道她在恼方才的事,故意笑道:
“我看这尚书府虽然没有我爹的统领府大,可也还算不小,怎么会就没啥好瞧的?”
叶茵被他一激,果然不服:“哼,邹阁老的宅子虽然是比我家大了些,可论亭台楼阁如何又能比得过我爹的心思,单说那雪庐,你们家里就未必能寻得出一处能胜得过的。”
“哦?雪庐?那咱们去看看?”
“现在不行,我娘正在雪庐里收拾呢,晚上你们不是要喝酒么?酒席就设在那里,你到时候自然会看见。”
“噢,那合着府上就这么一处拿得出手的啊?”
叶茵好胜心切,辩道:“自然不是,我哥的那个小院的景致也是好得很呢,只可惜……”
“可惜什么?”
“我哥没回来以后,我爹就把那个小院给锁了,除了他手上有钥匙,谁也不许进。哎,以前我还总去那里玩,现在也进不去了。”
曹习文见她眼中尽是惋惜,宽慰道:“这有何难?”
叶茵一听,刚想问他是不是有法子,忽然想道定是又要抱着她翻墙进去,闷闷不乐道:“还是算了。”
“果真?算了?”曹习文挤眉弄眼地逗她。
叶茵心里好不犹豫,那小院她是真想进去看看。从小就玩到大的地方,忽然被爹给锁了,当然会有些不甘心。
“那你……你能不能别搂那么紧?”叶茵觉得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难以启齿,生生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你就掉下去了。”曹习文答得很爽快。
“你……”叶茵简直不能再跟他理论,只得不耐烦地应道:“好吧好吧!但你决不能让我爹看见!”
“放心,包在我身上!”
叶茵心里突突乱跳,引着曹习文绕了几绕到了一堵白墙前。
曹习文感到那白墙内毫无声息,安静得有些瘆人,墙根下成片已枯萎的绿苔隐隐约约地掩在雪中,显得死气沉沉,仿佛一道墙便隔断了天地,乱置了乾坤,全然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里面就是我哥的小院了,应该是没人。”
曹习文一咋舌,道:“你哥住的地方怎么这般阴森森的。”
“休要胡说!不过是久无人住罢了,里面的景致可好了!”叶茵瞪了他一眼。
“行行行,来,咱们进去吧。”曹习文伸手就要去揽叶茵的小腰。
“你干什么!”叶茵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出于矜持总还是得嗔上那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