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人,你方才说的这些我都已经明白了,叶大人肯如实相告,想必也不会愿意做那假太子的鹰爪,那么接下去叶大人打算如何?”
“我打算将计就计。”
“哦?”
“既然太子想要谋逆,那便是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能向圣上告发,我想让太子误以为我和曹大人愿意助他在承曦门外伏击圣上,然后当场倒戈在圣上面前将他拿下,再将手头的这些证据一一呈上。这样一来,太子必无出头之日!”
李公公细细想了想,皱眉道:“可是圣上的心思,叶大人怕是不全知晓。老奴跟了三十年,圣上的性子还是清楚一些的。你们即便铁证如山,也许圣上对这个假太子也会心软下不得手,到那时只怕你叶大人会被反咬一口。”
“这样的可能也不是没有,但谋逆就是谋逆,太子就算因圣上一念之仁而逃了性命,也不可能再和圣上恢复到以前那般亲密的关系了。一个失了宠的太子,又有什么可忌惮的?”
“可他名义上毕竟是圣上唯一的皇子,就算失了宠,圣上也没有别的皇子可以选择。”
“李公公,这你就错了。以前圣上确实别无选择,然而现在有了……”叶知秋微笑地看着他。
李公公忽然醒悟过来,太子妃!
名义上太子妃腹中的孩儿是圣上的皇孙,继承皇位顺理成章,私下说太子妃是璟太后嫡亲的孙女,她的孩子自然也有我阴牟国的血脉!
如此一来,亲疏立分。
没了假太子,圣上一样可以高枕无忧啊!
叶知秋见李公公有了几分喜色,故意当头一盆凉水泼下:“李公公知道的秘密,假太子也知道,李公公能想到的这些,假太子也能想到。那么李公公想一想,太子现在最害怕的应该是谁?”
“……太子妃?”
“不错。所以李公公方才要我保护太子妃,其实是歪打正着了。只要太子妃诞下皇儿,在圣上眼里假太子就会变得可有可无,那么就难保假太子不会提前下毒手。”
“可那腹中的也是他自己的孩子啊!”
“妃子嘛,他可以想纳几个就纳几个,日后生下来的也个个都是他的孩子,他权衡利弊之下,难道不会取舍么?”叶知秋嘿嘿一笑,笑得毒意横生。
李公公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不敢相信李重延会这般歹毒,但只要想到太子妃眼下还全然不知情地躺在那个假太子的身边,就觉得阵阵的恐惧袭上心头。
“李公公,你方才问我有什么打算,我已经据实以告,且毫无隐瞒。倘若没有什么不妥,我就去唤曹大人进来,有些事但凭我一人的说辞不足为信,还望李公公将来龙去脉向他说个明白才好。毕竟他现在有些……有些分不清是敌是友。”
“这个好说!只要曹大人如叶大人说的那样是忠义之人,老奴一定会让他清楚这些事的黑白是非。”
“还有一件事,需要李公公肯帮忙,只是这个忙怕是李公公的代价有些大。”
“叶大人尽管开口。”
“眼下我表面上依然是假太子的心腹,尤其是今日之事若我办不妥当……当难再取得假太子的信任。”
李公公明白过来了,惨笑一声道:“无妨无妨,老奴原就不在乎这条性命,倘若能助叶大人几分力,老奴死得其所。”
叶知秋动容,起身拜道:“李公公的忠心青天可鉴,圣上一定会明白的!李公公虽然大义凛然不惧世人毁誉,但我于心何忍?不如李公公先将今日委屈伏罪之缘由写成密信交于我,日后我面圣时自会呈上,当还李公公的清白!”
李公公叹道:“叶大人真是善解人意。也好,老奴便作书一封留于圣上。说起来,老奴一生侍奉圣上,临终不能作别也是憾事,有此书信,心安了……”
“好,那请公公在此留笔,我去唤曹大人过来一同在屋外等候,等李公公写完再进来。”叶知秋说完,略行一礼,自出了门去。
叶知秋到了中庭,老曹正惴惴不安地站在那里,见他出来忙上前问道:“叶大人,里面情形如何了?太子殿下的意思是不是要咱们现在就把李公公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