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芷潋冷冷地说道:“我若是不回去呢?”
银花忽然变了脸,恶狠狠地骂道:“你不回去我就在这里砍死你!你母亲害死了我妹妹铁花,现在你成了明皇,那好得很,这笔账就算到你头上来!”
“原来……你也有这副凶恶的嘴脸。这么多年,我竟然没发现。”
银花闻言一怔,跟变戏法似地又转成了笑脸,嘻嘻哈哈地从腰后一扯,只听“叮铃铃”几声铃铛声,正是独门兵器银铃索。
“这样吧,告诉你一件你很想听的事。”银花甩了甩手上的银铃,“银姐就说说,你的长姐是怎么死的,然后你跟银姐回去好不好?”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却让朱芷潋震颤不已。
长姐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朱芷潋已经想象了无数遍,不知道脑海中出现过多少可怕的景象,继而化作噩梦,时不时地纠缠着自己。
银花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故意张口憋了半天不说,把人憋得正难受时,才大声爆笑起来:“她是摔死的!”
“摔死的摔死的摔死的!你听清了吗?她是摔死的,摔成一团血肉,摔得腿断脚断脖子断,摔得连脸都看不清,噢对了,连同她肚里的孩子一起摔成泥了!”银花连说了七八个“摔”字,好像这样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铁花死在了霖州,从高高的阡守阁顶就这么摔了下来。银花没去过阡守阁的楼顶,听说和瞰月楼差不多高,于是她就知道了。
大概和朱芷凌的死状差不多。
妹妹……你就是太善良了。咱们都是温兰的弃子,换成是我,早就取了明皇
的性命替咱们刃族的村子报了仇,再不济也逃得远远的,绝不会被明皇给暗算了去。你偏偏不答应……
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朱芷潋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银花显然从一开始就打算狠狠地刺痛她,每一句话都是满满的恶意,她再也无法忍受眼前的这张曾经相伴儿戏多年的伪善面孔。
她伸手取出银铃索就要挥过去,不料一根更长的银铃索却比她更早出手。
竟然是大苏!
苏晓尘的这一根还是当年南华岛上林通胜所赠,但他从未学过用银铃索当武器,只会用来越墙过壁,当下朝银花甩去,也全不成章法。
银花轻轻侧身一避,自然是让了过去,然而烦躁的是她又不敢回手。
苏晓尘大喊道:“小潋你快走,她不敢拿我怎样,你说过的,要活下去!切不要与她继续纠缠!”
银花一听“活下去”这三个字,想起惨死的铁花,怒道:“你想活下去?这事儿可是难得很!我银花改主意了,今天就要你死。什么国主大巫神,全都给我一边儿去!我今日必杀你为我妹妹报仇,然后远走高飞看你们谁还能管得了我!”
说着已将铃铛掷了出去,正中苏晓尘的肩头,她对苏晓尘无冤无仇,终是下手没那么狠,虽然击中,只使了三分力。苏晓尘吃痛“哎呦”一声,蹲下身去。
朱芷潋见心爱之人被打中,明火中烧,手中连着三枚飞镖打了出去。
银花笑道:“你的功夫的都是我教的,这飞镖如何能打中我。”说话时已是一索刷去,将三枚镖尽皆打落。
朱芷潋知道伤不到她,依然是将银花教她的一招一式施展开来,她学得虽不多,但根基很稳,每一招都使得有板有眼。
银花一边避让一边称赞:“你的功夫好像好了一些,看来这些日子里练习得挺勤勉的嘛。”
朱芷潋不答话,却大喊道:“大苏,你快带着玉玺先走!莫要叫她劫了去!”
银花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你这小丫头,现在也会骗人了,你故意这样说,那玉玺就一定是在你这里。”
说着探手伸向朱芷潋怀中。
不料朱芷潋早有防备,先疾退了两步,又大声催道:“快走!”
苏晓尘是聪明人,与朱芷潋又心意相通,知道她是想骗银花,当即一言不发,假装拔腿就要跑。
那银花见状,顿时以为玉玺真在苏晓尘手上,便回身去追苏晓尘,不料朱芷潋却趁势把银铃索当成暗器掷了过来。
银花嘿嘿一笑,身子如同树叶一般忽然朝边上飘走,银铃索扑了个空。
“你也就这点斤两了,还献什么丑,不如把玉玺交出来给银姐,回头还能换几个钱花花。”银花笑道。手中已是一张碧炎箔拴在飞镖上,想要对着苏晓尘后背掷过去。
忽然银花觉得脚下一紧,再看时,原来是先前被自己烧了脸面的刘八。
那刘八已被烧得脸上一片血,却死死地抱住银花的身子,口中咬牙喊道:
“你们快走!这三寸丁我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