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王叔!”苏佑见罗布看得呆若木鸡,使劲儿拽了他一把道:“北城墙已破,敌方守军势必大乱,还请王叔立刻率金甲兵入城!”
言毕,背着温兰在罗布的手腕上重重地按了一下,又低声补了一句:“此刻起,才是最为紧要的时候。”
“最为紧要”这四个字犹如一碗鸡血当喉灌下,罗布眼中顿时大放光芒,立刻站起身来竭声道:“刃族将士们,国主给了咱们先率先冲锋的机会,咱们可不能辜负了国主的期望,拿下霖州城!”
他其实很想在霖州城三个字后再加个“西”字,可金库的秘密怎么能被别人知晓,自然是要严守口风的!
对,就算回头镇住了城西,也不能告诉兵士们那里有什么。你们全都给我罗布看守好就行了!
温兰目瞪口呆地看着罗布从被惊落坐骑到一骨碌爬上马,再到撒开蹄子冲向城门不过转眼间的功夫,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这个罗布儿这几日究竟是哪根筋不对劲?简直和血族的精神劲儿不分伯仲。
温兰刚要问苏佑可有什么头绪,已被苏佑一脸正经地劝道:“大巫神,王叔士气虽然高涨,但终是作战不多,还请大巫神尽快率百部众尾随其后,以免有失!”
温兰一想,这话倒是不错,霖州城内定然各处都有机关埋伏,罗布未必能对付得过来。
“如此,老臣便率军一同入城去,还望国主镇守后方,千万保重!”温兰深躬一礼,也上了战马。
苏佑也郑重地叮嘱道:“且听我一句,大巫神毕竟年事已高,肩上的重任当在日后,不在眼前的一时!故而入城之后请务必小心,若有不敌之处,千万勿要逞强好胜。刃族本不擅战事,且诸事有血焰王在,定不至落败。”
几句话说得温兰脸色大变,他虽然知道血族勇猛善战,但没想到在苏佑心里刃族是如此的不中用。自己身为大巫神,对整个伊穆兰国发号施令已逾二十年,骤然被苏佑一句“年事已高”说得犹如心头触了棘刺,极不是滋味,刚愎的秉性不禁生出几分倔强。
他勒转马头嘿嘿一笑道:“国主忧我,乃是关切。不过此一战,只须国主在后方能镇住大营,前线便是摧枯拉朽之势,区区五万金羽,绝非我伊穆兰之敌手!国主只管看我温兰的手段”
说罢,也是一声令喝,率众驱马追罗布去了。
苏佑望着刃族和百部众的五万兵势如潮水般涌向北城墙,满意地拍掌道:“好!”
此时,祁烈的骑阵和珲英的弓阵已蓄势待发,只等苏佑军令。
“姑姑,你来。”苏佑朝珲英招了招手,指着远处的北城墙道:“你率领本部人马,速速辅助刃族一同攻占北城门,一旦入了城,立刻压制城头,占据居高临下的地利。记住,以北城门为界,再不可往城内去一步。”
“好!”珲英先前便被叮嘱过避而不战,眼下的任务不过是镇守北城楼,并无难事。
她正要转身上马,苏佑却止住她道:“还有更要紧的事需要姑姑去办。”
说着,示意她靠近,低声附耳说了几句话。
珲英的神色由笑意转为凝重,继而转为惊恐,待苏佑说完,方颤声悄声问道:“孩子,你果真打算这样做?”
苏佑点点头。
“可万一节外生枝……国主只怕凶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姑姑,只须照我说的去做,当能成功。记住,如若失手,务求不要暴露了行踪,我尚有挽回之策。”
珲英咬着嘴唇思量了好一会儿,终于重重点了下头道:“好,那便听你的。你放心,姑姑无论如何,也一定会护你周全!”
这是察克多唯一的血脉,也是我鹰族所有的期冀……
苏佑轻轻拍了拍珲英的手背,笑道:“姑姑的心意,侄儿全都明白……再说,还有姑姑送我的鹰儿护着我呢。”
罗布、温兰、珲英、相继率兵而去,只留下血族的骑兵尚在大营的左翼。
眼见远处北城楼上一片混战,分明是罗布的金甲兵已经杀上了城楼,祁烈也有些按捺不住了。
苏佑瞧在眼中,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然而还是一言不发,足足等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开口道:“差不多了,血焰王可速速率兵入城。”
祁烈忍不住问道:“国主为何让祁烈等这许久?”
“骑兵不擅巷战,城中由刃族的金甲兵挟住各处要道方才稳妥。”苏佑说着,亲自斟了一杯酒递给祁烈:“血焰王此去任重在身,我以此酒祝血焰王马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