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有没有见到大苏啊?不是说……不是说再过两个时辰就要……就要开始了么?”拜堂二字她到底是说不出口,只得含糊其辞。
“那不也还有两个时辰么?你又何必着急?我听说四方的宾客已是到齐了,你姐姐特意让我来寻你去相见,还说要行那束额之礼。”
束额之礼?
朱芷潋一呆。
碧海女子出嫁时,父亲会亲手将一条红绸带束于新妇的额角,以示赐福。然而碧海男子不多寿,新妇出嫁时若已丧父,便不行此礼。
父亲早丧,大姐当初嫁给赵无垠时也没有行此礼,我今日如何要行?
懵懵懂懂间,已随着老杨登了岸,宫阁四处果然都已张灯结彩,如云如霞。
“老杨,这里是太清岛,你怎么带我来了这里?莫不是走错了?”
老杨头也不回地说道:“没走错,清鲛公主吩咐了,大典就在太清岛嘉德殿上,明皇陛下与金泉驸马都已登了殿,你也赶紧些,莫要误了好时辰。怎么说都是三喜临门,回头你可别跟平日里那样冒冒失失地乱跑。”
“三喜临门?”朱芷潋咦了一声,“老杨,你今日说话好生奇怪,哪里来的第三喜?”
“新郎一人,新妇两人,可不是三喜吗?”
只听“啪嗒”一声,朱芷潋揪下腰间的小号角对准杨怀仁戴着瓜皮帽的后脑勺就丢了过去。
“叫你满口胡言!新妇两人?大苏除了我,哪里还有其他人?”朱芷潋不禁恼怒。
“哎,小潋,你是不是糊涂了?大苏今日娶你和叶小姐乃是人人皆知的事,你再怎么不乐意也不能拿我撒气吧?”
“叶小姐?哪个叶小姐?”
“还有哪个叶小姐,碧海国户部尚书叶知秋的千金啊,难道大苏没跟你提吗?”
朱芷潋气得蹲地上想要捡起号角再丢一次,可那号角不知被摔去了哪里,一时间寻不见了。
杨怀仁见状忙躲到远处树后,口中兀自大叫:“他要娶叶小姐,我劝他不要,他也不听啊。”
朱芷潋听他这样说,稍稍气平,问道:“你果真劝过他了?”
杨怀仁从树后小心地露出半张脸,嬉皮笑脸道:“怎么没劝过?我当然劝了,我说那个叶小姐有什么好?不过是个破落户的女儿,怎及我伊穆兰的姑娘英姿豪爽,回头想娶几个我就能给她找几个,刃族鹰族血族应有尽有……”
话音未落,银铃索已是咣当砸在了树上,把杨怀仁吓得赶忙翻身逃入草丛不见了。
朱芷潋余怒未消,气鼓鼓地扶着树干暗想。
这老杨,虽知道他素来出言尖酸,可都没有今日这般可恶。回头定要好好骂他一顿!
正想时,耳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妹妹,原来你在这里,教我好找。”
朱芷潋转身看去,绝色佳人,婷婷而立。
“二姐?你不是在苍梧么?如何来了太液?”
朱芷洁笑道:“妹妹大喜,我怎能不来道贺?重延本也想来,可他才刚刚登基,我便劝他以国事为重不要来了,妹妹勿怪。”
“他登基了呀?那姐姐便是皇后了?”朱芷潋素来不喜李重延,听姐姐说他没来太液倒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