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郑风点头,陈悦犹豫了一下又道:“你真的要带我爸爸去看病吗?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觉得自己太幸运了,象是在做梦,想再证实一下。”
“别担心,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那里有治肺结核的特效药,只要你能说服你爸爸跟我走,我就一定能把你父亲的病治好。”看着感动得流泪的陈悦,郑风笑了笑又道:“但你不需要感激我,因为我给你爸爸治病是有目的的,你将会是最红的歌手,你的唱片、录音带会给我带来很多很多的钱,肯定比给你爸爸治病的钱多得多,所以我们之间是一种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
“才不是呢!我知道郑先生是在帮我,我会好好报答郑先生的。”说完,陈悦向郑风摆了摆手,露齿一笑,然后走进了房门大开的房间。
站在门口的郑风闻到门里传出来的潮湿霉变的味道,好奇心起,忍不住借着微弱的灯光认真观察了一下房里的情况,入眼的还真是后世在互连网上见过的笼屋布置,不到十几个平方的房间内摆了三张三层用钢丝网围合的床,还有一桌一椅,见陈悦朝最里的一张床屋走了过去,郑风想像陈悦重病的父亲应该就躺在那里,脑海里闪现出一个瘦骨嶙峋的图像,心里一寒,不忍心再偷看,选择了转身离开,但脑海里的画面挥之不去。
“靓仔!过来喝一杯!”见郑风二人没有随陈悦进屋,站在外廊上数天上的星星,刚才与陈悦打招呼的庄叔,热情地邀请郑风一起喝酒。
郑风听庄叔说的是一口四川口音杂加着一些香港本地词汇的普通话,又与陈悦熟悉,猜测这伙人也是逃港的内地人。有些好奇的郑风,就想过去了解一下他们的在香港的情况和生活的状态,看看有没有拐他们到林长富岛上去的可能。
人啊!人!没有办法,穿越一家的基地现在缺的就是人,郑风现在无任看到谁,第一个想法就是想把他拐到林长富岛上去。
“好!那我就不客气啦!”郑风生起了坏坏的心思,便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庄叔的邀请,回身轻声吩咐刘富去街口多买些吃食过来,看着刘富转向走开,然后像看到自己的猎物一样,笑眯眯地向庄叔他们所在的位置径直走了过去,接过一个青年递过来的一个小木墩在庄叔的左侧坐了下来。
郑风扫了一眼矮桌上的物件,心里暗想:这才是真正的喝酒!因为桌上只有一个装着酒的小陶瓷坛子,七八个粗瓷小碗,以及一碟盐水煮黄豆,没有什么额外的下酒菜肴,坐在这里你能得到的也就是一小半碗的酒。看到这群人的穷酸样,郑风觉得自己的小心思实现的可能性为99%。
待郑风坐定,庄叔便给郑风递过来一个粗瓷小碗,然后搬起小酒坛倒了小半碗酒,笑着问道:“靓仔会说普通话,也是逃港的内地人?”
“谢谢庄叔,我叫郑风,叫我小郑就行。”说罢,郑风端起粗瓷小碗抿了一口酒,辣辣的,冲嗓子,是那种南方家酿的稻谷酒,郑风呵了二口气,吐了吐舌头,然后道:“我是从印度尼西亚过来的,不过小的时候在曾经在上海、南京和苏州呆过一段时间,所以会一些官话。”
郑风的长辈是来自印度尼西亚,自己在原时空确实是在上海读大学,然后又在苏州读研究生,到不算是完全说谎。
“印度尼西亚?听说那里的华人也不好过啊。”说话的是一个精瘦的汉子,显然也知道南洋的华人华侨受到排挤和压迫,刚才他看郑风的眼神有些嫉妒和自卑,现在则找到了平衡,态度近亲了不少。
这就是典型的华人心里现象,见不人好,见人好就妒嫉;喜欢同情的窘迫人,在同情的过程中得到自己精神上的愉悦和快感。
“可不是!听说华人的土地都被收走了,唉!做中国人在那里都难啊!下一辈子我得做英国人,既威风又滋润。”在座的最小的小伙如是说。
“你这辈子想做香港人都做不了,下一辈子做英国人也别想了,做英国人的猪还差不多!哈哈……”一个粗鲁中年汉给了小伙子如是说一个大大的打击,然后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你才是英国人的猪呢,你一家都是英国人的猪!”小伙子奋起反击,说话的频率非常快,看来他们经常这么开玩笑,已经成了固定的套路了。
“郑老弟也是逃难过来的,呃!不像,刚才那个跟着你的人像是你的马仔,你应该是有钱人吧?呃!你和悦悦在一起可不能起歹心哟,不然我们这些人跟你没完。”粗鲁中年汉放过伙子,开始对郑风进行打击,到很有气势。
这位看来是喝大了,口无遮拦,但郑风不得不解释:“我今天才和陈悦认识,知道陈悦的爸爸陈耀祖先生曾经是广州无线电厂的工程师,我自己办了一个电子厂,跟陈悦过来是想请他到我厂里帮帮忙,呵!人才难得啊。”
“唉!真不巧,陈大哥病了,恐怕没有办法跟你去了。”精瘦的汉子很是遗憾,为陈耀祖失去了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也为郑风得不到陈耀祖这个人才,更惋惜自己得不到这样一个机会。
“没事!”郑风端起酒杯敬了说话的山东口音的中年汉子一口酒,然后道:“陈悦告诉了我她父亲的情况,现在不是以前,肺结核早就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了,有很多的特效药,只要系统治疗,休息好,营养也跟得上,就能彻底治好。我这次来,就是要先把他接到我那里去治病,然后再安排他的工作。”
“呃!你这那是请人啊,你这分明是在救人!好人!好人!我们为好人喝一个。”那个外表粗犷,满口山东口音的中年粗鲁汉子立马转变了对郑风的态度,站起来给郑风敬酒。
郑风和中年汉子碰了杯,又抿了一口酒,回应道:“好人不好人先不说,都是华人,血浓于水,相互帮衬是应该的,我为人人,人人为我吗!”
“好!好!能说出这些话的都不是一般的人,让我佩服!”中年汉子一副江湖人派头,向郑风一拱手,又道:“认识一下,我叫江山,江河的江,山东的山,原来是一二三的三,是1943年打小日本的时候大哥给我改的,你可以象其他人一样叫我大山。”
这位汉子的气势到真的像大山,郑风还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人,貌似一个直筒子,应该好相处,被忽悠的概率也应该很大,于是也给他行了一个礼,说了几句夸赞他豪爽的话。
介绍完自己,江山又说:“这在坐的和陈悦fù_nǚ都住在一个房间,他是耿小强,头大身小,大家叫他大头强;这是徐长根,大家叫他阿根;这是余海,大家叫他海子;这是王小虎,腿短,大家叫他矮脚虎;这是杨威,大家叫他‘阳萎’,哈哈……”
“你才‘阳萎’呢!你一家人都‘阳萎’。”刚才和他斗嘴,年龄大概十七八岁,长得精瘦的叫杨威的青年回应道。
江山每介绍一个人,郑风都与他握握手,待介绍到庄叔时,江山不再嬉皮笑脸:“这就是我大哥庄清华!我跟了大哥二十年了……”
庄清华向郑风点了点头,郑风报之一笑,算是正式认识了。
江山却趁着酒劲,叙说着他与庄清华的光辉历程。原来江山是在1943年参加国军抗日时认识庄清华的,那时庄清华是国军的一个连长,江山则是他的护兵。后来庄清华当营长的时候,把江山提拔成了手下的排长。再后来又一起参加了解放军,接着入朝打美帝,庄清华在志愿军当副团长,江山是副连长,从朝鲜回来庄清华升了师副参谋长,江山则是连长,后来庄清华受审查挨整,江山就跟着庄清华逃到了香港。
两人的经历非常有故事性,让满桌的人听得津津有味,但庄清华一直是云淡风清,既不干预,也不参与,只是闷头喝酒,偶尔与郑风对眼时,笑一笑。
郑风的内心则有些不平静,不是为江山的故事,而是为这次出行遇到了庄清华和江山这两个人,这是意外的收获。
现在南洋立国的经济、军事两条线,经济穿越一家一点都不愁,愁的就是军事,而军事方面最愁的则是领军的人才,有枪、有人却没有人带,这是最让穿越一家无奈的事了。
宝贝啊!对穿越一家来说,这两个扛过枪、打过仗、见过血的老兵绝对是宝贝中的宝贝,特别是这个庄清华,抗过日,参加过内战,打过美帝,而且既在基层带过兵,又在师团机关混过日子,是华侨自强会非常合适的陆军指挥官人选,想法把庄清华招揽到手是‘必须的’,郑风怎么能不心动。
“天助我也!”郑风心理暗暗庆幸有这次香港行,眼睛在庄清华和江山的身上扫来扫去,开始琢磨如何招揽这两个军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