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吗?我们要回家了,没吃饱,下午再放你们过来吃。”
牛肯定不会回答仰亚的问题,小牛崽不会,老母牛也不会。可是,它们也没有顺着仰亚要赶的路口出来,甚至朝着更深的草丛中走去。对于仰亚爱理不理。
“嗯?好久不放你俩了,不听我话了哈,出来,要回家了。”
两mǔ_zǐ牛还是不理他,一边吃着草,一边还是朝着坡上走。务妮走过来帮忙。
“你家的牛,为什么你都叫不听呢?”
“可能是我好久没有跟它们在一起了,认生呗。”
两人从不同的方向把牛围过来,才慢慢地赶着回到路上。刚准备上路,寨子里的一个大叔扛着犁走了过来。
“仰亚,你咋把我家的牛赶走了呢?我正要过来准备去犁土呢?”
“这、这、这是你家牛?”
“嗯!这不是我家牛吗?我家小娃刚刚一起放来的,我要过来犁土,所以,才叫他把牛留在这里。”
“这不是我家牛吗?老母牛、牛崽,两个。”
大叔忍不住笑了起来。
“啊,原来你是把这两牛看成你们家牛了。你好好看看,这是你家牛吗?”
仰亚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到底是不是。
“仰亚,在外面跑多了,连自己家牛都不认识了啊。你好好看看,我有牛,小牛崽是母牛,你家的,小牛崽是牯子牛(公牛)。”
“嗯?我家小牛崽是牯子牛吗?”
“你都不知道你家牛崽是公是母啊,难怪会把牛看错了。”
“务妮,你看清了?我们家小牛是牯子牛吗?”
“我也没注意。”
“快回去吧,你家牛早就跟着大伙的牛回去了。”大叔说着,轻轻地拍了拍那牛,牛就跟着大叔往回走了。
仰亚终于懂了,难怪刚才自己怎么吆喝,那牛都不听他的,原来这两牛不是他家的。
大叔把牛赶走了,务妮在仰亚的身边笑了起来。
“你真的不认识你自家的牛?”
“我哪知道,我看都差不多的呀。”
这时,远远地听到了阿妈在喊他俩。
“仰亚,阿妮,我们家牛都回家了,你俩咋不在山上呀?”
仰亚和务妮远远地答应着,跑到路口,挑起柴往家走。
可是,仰亚还没把柴挑出多远,这边肩换到那边肩,两边肩膀都已经被压得酸溜溜的。务妮说是让给她抬,仰亚又不好意思。只好龇牙咧嘴在前面抬着。
抬抬晃晃,左偏右撞。
‘哗!’
从挑着的一头掉下了两根柴来,刮到了地上。
这就更是不好抬走了。
“仰亚,你捆的柴,现在都生出‘马崽’来了(本地把这种挑着就能掉下来的柴叫做‘生马崽’)。”
仰亚哭笑不得,肩上又被压酸痛了。他停了停,想把扁担往另一边肩上换过去,一抖,更多的‘马崽’又掉了下来。都把跟在后面的务妮笑死了。
务妮拉住了仰亚,停下,又重新捆了一次。务妮穿上扁担,准备自己挑。
“还是我来吧。”仰亚走过去。
“我挑吧,看把你累的,一头的汗水,你歇歇吧。”
一个大男人,哪能自己空着手,让一个有了身孕的女人挑着。仰亚的肩再疼,也不好意思。走过去紧紧抓着扁担。
“没事,还是我来吧。”
务妮争不过他,只好从自己肩上把柴禾放下来。仰亚接过,压到自己肩上,又是一阵酸痛。
仰亚咬着牙,艰难地向前走着。
好不容易抬到了家门口,还没等到该放柴禾的地方,仰亚再也忍不住了,双手一抓,一摔,把柴捆丢在了路上。
阿妈走过来,看着仰亚那扭得苦瓜一样的脸,轻轻一举手,把仰亚抬来的柴禾放到了该放的地方。
“这牛早就回来了,你俩咋现在才回来。挑不动就少挑点呗,看都累满头大汗的。”
仰亚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想说话。
不一会儿,阿妈从家里端出水盆来。
“阿妮,你先洗吧,洗把脸吃饭了。你洗了,仰亚再洗。”
“阿妈,我没事,你拿给仰亚先洗吧。”
看到阿妈没动,务妮接过盆来,端到了仰亚面前。
“你先洗吧,我歇歇。”仰亚喘着粗气。
务妮轻轻地扭干了毛巾递到仰亚的手上。
“给你,自己抹抹。”
仰亚接过来,在自己脸上来来回回地擦着。旁边的务妮看了看仰亚,又看了看阿妈,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妮,你笑什么?”阿妈问。
阿妈一问,务妮更是忍不住笑了。
“你自己问他,连自己家牛都不认识。”
“嗯?不认识自己家牛?”
仰亚不好意思,假装着把毛巾一直在脸上捂着。
“你家仰亚,砍柴的时候,一直说牛还在吃草。可是等我们把柴砍好了,再去赶牛时,那牛却怎么也不听他的,好不容易把那两mǔ_zǐ牛围到了路上,人家大叔说,那牛是人家的。阿妈,你说好笑不好笑。”
阿妈听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啊,原来这样啊,怪不得牛都回来了,人还在山上。我咋有个这么笨的儿子呢!”
仰亚不想让务妮再说下去,手捧着盆里的水,就想朝务妮洒过去,务妮赶紧朝屋里跑。
“阿妮,你小心点,别摔了。”
说着,阿妈伸手在仰亚的脸上扭了一把:
“说你傻,你还不服气?这下服了吧?”
这次,仰亚呆在家里休息了整整一个星期,与阿爸阿妈享受着天伦之乐,与妻子相亲相爱,陪伴着还未出世的孩子。
可是,等仰亚一回宣传队,就听到说莫卯和翁妮被开除了,原因是乱搞男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