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都,魔尊宫殿,地底密室。
那口重楼以魔族秘法结成,用来蕴养分身的黑棺,正在渐渐散去。
里面安详入睡的重吾缓缓睁眼,眼神空洞而迷茫,就像……失忆一般。
他缓缓起身,坐于石台之上,双手向后支撑,动作极其别扭,仿佛这具身体已经不是他的。
立好坐稳,“重吾”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记不起自己是谁了!
这让他心底有些惶恐。不知从何来,不知何处去。
他有些吃力的收回一只手,轻揉着眉心,哪里有些不适,他想要知道自己谁,身在何处。
脑子里开始用力的去回忆,去想起,只是随之而来的不是记起来前事,而是一阵阵深入骨髓的疼痛,犹如脑中炸雷。
他痛苦的躺下身去,双手抱头,弓着身子,开始嚎叫。整个密室里都是他痛苦的叫喊声……
翻滚着,他跌下石台,在这不大的密室内四处打滚,乱撞……
仿佛体内的疼痛,能通过外在的给自己肉体上的疼痛来减轻一般。
识海里,同样是狂风暴雨,那如同新生、处在空白当中的神魂,风雨飘摇。
一炷香过后,他突然停下了动作,周身已经被汗液湿透,不过身体的协调性已渐渐适应,与常人无异了。
躺在地上,他将手伸至眼前,凝视半响,随后咧嘴一笑,那双眼睛闪着灵性的光辉。
站起来身来,四周环顾一眼,便知道了自己身处何地。视线一转,密室出口,有数道光幕流转,想来便是那人所设的禁制了。
他沉思半响,挪动脚步,很轻易就穿门而过。
除重楼之外,无人可破的禁制居然毫无反应。
——————
恨天低峰顶。
重楼伸手一抬,萧云整个人就浮向了空中,他既没有了反抗之力,也不想反抗,任由重楼摆布。
重楼张口一吐,一团漆黑的魔气将萧云团团包裹。这些魔气就像是粘稠的稀泥一般,拢成了一个圆球,之后水分流失,彻底变干,变成一个凝固在身的枷锁。
萧云身处其中,就如同处在黑暗的深渊中,没有丝毫光明,没有丝毫声响,只能感觉到一股冰冷异常的气息,从自己的丹田穿体而过。
那股气息就像是一只触手,在摸索着,探寻着自己的气府以及整个身体。
气府内,萧云的元婴小人双目紧闭,已然因为灵力的枯竭而陷入了沉睡。
而悬浮的元婴小人脚底,一株树枝树叶都是黑色的树苗,正欣欣向荣,如同向阳的花木,而萧云的丹田气府便是最肥的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