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保护,她还能被困住?”王小飞不太相信这个说辞,“编借口也编个像样的好吗?还是你觉得我看上去特别蠢?”
明叔叹了口气:“少爷,老奴希望你能暂时把心中的仇恨放到一旁,听老奴讲完这个故事,好吗?故事听完了之后,不管少爷做出什么决定,老奴都不在干涉。”
王小飞又摸了一支烟出来点燃,一边点火一边说:“得,你说呗。”
明叔端起茶杯,往嘴边送了两次,然而每次都在刚刚碰到嘴唇的时候又放了回去,等到第三次的时候,明叔一仰脖子把茶水喝光,“事情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
“老奴原本不是姚家的仆人,我来自大马北堂家族。二十多年前,北堂家族的一个少爷来到香江,协助姚家开展工作,老爷很喜欢这个孙儿,所以把我也一并派了过来。”
“北堂少爷到了香江之后,就一直被姚家的人排挤,工作很难展开。我只是一个仆人,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我只用保护好少爷就可以了。约莫半年之后,姚家发生了一件大事儿,我也是在那时候认识了姑姑。”
王小飞眯着眼睛,对于明叔提到的那件大事儿,他大概猜到了一点苗头。
“姑姑带着伤从内地返回了香江,紧跟着就大病一场,看了很多医生都没用,甚至一度被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好在姑姑最终还是挺了过来,并未就此死去。但康复之后的姑姑却完全变了一个人,我听姚家那些下人说,姑姑以前是个非常活泼的小姑娘,积极乐观,好学多问。然而我见到的姑姑,却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三魂没了七魄,整日就坐在窗前发呆,连饭都会忘记吃。”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姑姑就瘦得只剩下了皮包骨,比刚回来的那会更加骇人。对于姑姑出现这样的状况,姚家内部也是流言四起,不过老奴那时候主要是跟着北堂少爷,并没有住在姚家,对于这些留言,也就听了些只言片语,都是些嘴碎的人在那儿瞎扯,没什么参考性。”
“如此又过了一个月,我陪着北堂少爷去姚家办理交接手续,北堂少爷实在是受不了姚家人对他的挤兑,准备将手中的工作全部交接,然后返回大马。就是在这次交接中,我见到了跪在姚家祠堂的姑姑。听下人说,姑姑已经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期间水米未进,数次晕厥过去,但离奇的是,只要有人去搀扶她她就会离开醒来,然后继续倔强的跪在那里。”
“老奴站在祠堂外面,看着姑姑消瘦的背影,就是这个瞬间老奴的心被震撼了,生出了要保护姑姑的想法。趁着北堂少爷与姚家人交接工作的时候,老奴用自己的办法搞清楚了姑姑跪在祠堂的原因,她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王小飞听得入神,连香烟烧到自己的手都未曾察觉,等明叔说到这里,他才猛然惊觉过来,赶紧将烟头碾息,吹了吹被烫伤的手指头。
不过这点小伤影响不了什么,王小飞看着明叔,嘴唇一张一合,想问什么却始终无法准确的表达出来。
明叔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继续往下说,“没多久,北堂少爷就找到了我,说是工作已经交接完成可以离开了。老奴将少爷送到了机场,然后表达了自己不想离去的意愿。少爷很尊重老奴,就答应了下来。送走少爷之后,老奴再度回到了姚家,虽然姚家的人很惊讶为什么我没有离开,但是因为过去一段时间我经常陪着北堂少爷出入姚家,他们也并未阻拦我,而是任由我进入。”
“老奴来到祠堂,在这里,我见到了姚家的老太爷,他站在姑姑身边,手轻轻的抚摸姑姑的头顶,用悲痛的口吻告诉姑姑,不是姚家不帮忙,而是整件事儿已经超出了姚家的能力范围。超高层的竞争,姚家若是冒然加入,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被碾成齑粉。”
“姑姑悲痛欲绝,再度昏厥,这次没有醒过来。”
王小飞又一次点燃了香烟,这次他抽的速度很快,几口就将一支烟给抽完了,再他又要去摸烟盒的时候,王青云一把将烟盒抢了过去:“堂哥,别抽了。”
王小飞感觉嗓子干涩,猛的咳嗽起来,抓起茶壶一口气喝光,“后来呢?”
听少爷用这样的口吻说话,明叔就知道,少爷的观念已经发生了改变。
“后来姑姑再度陷入了漫长的昏睡之中,就如同植物人一般。家族的其他人都将她视作灾星,不愿意嫁接近,哪怕是仆人也不想去伺候姑姑。曾经在家族内最受宠爱的人,变成了最不受欢迎的人。老奴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主动提出要照顾姑姑,当然老奴是个男人,一些细致活还是需要女仆来操作。很长时间姑姑住的地方,就只有老奴跟姑姑的奶妈,她也是家族中唯一一个不嫌弃姑姑的人。”
“姑姑这一睡就是整整两年多,这两年老奴一直用内力帮姑姑梳理筋脉,让她的肌肉不至于萎缩。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姑姑终于还是醒来,连续遭遇了几次打击,姑姑的状况奇差无比,给老奴一种随时都可能会撒手人寰的迹象。这种情况直到一个男人的造访,才彻底的扭转。”
王小飞狠狠的咽了咽口水,“谁?”
“叶隆迅。”明叔说道。
“果然是他。”王小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