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人半信半疑地看看说话一副娘娘腔的夏坤,也没再说话。这时有一个小和尚跑来通知那年轻人说:“高才公子,方丈让你放下手里的活儿,抓紧时间去抄经文,明天就要用。”
“……这……我就是从现在起不吃不喝不睡觉也抄不出来的呀!”看到那被称作高才的年轻人面露难色,小和尚耸耸瘦弱的双肩说:“我可帮不了你,方丈就是这么说的。哎——我告诉你个稀罕事,你哥和那帮‘飞虎队’的马被人用鞭炮吓惊跑散了,听说那千总公子暴跳如雷,扬言要是找不回来那些军马,全让你哥赔呢!真是一样的无情无义……阿弥陀佛!”
听了小和尚的话,吃惊的不止一个人,高才看看古风,吃惊的是,原来夏坤说的是真的。古风看看高才,吃惊的是木成居然是他哥。
“怎么可能?也不同姓……”古风为了搞清楚他的疑问,便主动要求去帮高才抄写经文,高才似乎本不想同意,但又无奈,自己一个人确实完不成任务,只好答应了古风。除夏坤的字体写的不太好外,古云和秦兑都可以抄写,一个人完不成的活,四个人干起来就飞快了。到吃晚饭的时间就完成了方丈交给高才的任务,古风他们在庙里吃住一晚。高才总算解除了对古风他们的敌意,倾心置腹地把他与木成之间的恩怨说了出来。
木成的父亲与高才的父亲是一对极要好的朋友,生意上又是贴心的合作伙伴儿。不过,高才家祸不单行,先是母亲一病不起,请医问药几年,家财花尽终也没有挽留下老人的生命。父亲又在一次买卖粮食的运输途中,遇到大雨山体滑坡,为了救木成的父亲和几个帮工伙计的命,被泥石流给掩埋了。剩下孤苦伶仃的高才,年方14岁。木成的父亲便收高才为义子,接回家中,养育起来,并像亲生儿子一样供高才读书。可是,就在去年,木成的父亲病故了,原来对高才的一切安排,在木成当家后全部更改了。应是兄弟俩的,木成不承认这个弟弟,分给高才的一处宅院和二十亩良田,木成全部抢走,霸道地将高才赶出家门,只好借庙院栖身。
“高才兄,难道老爷子在世时分给你这些田地房产能没有契约吗?拿着地契、房契去县太爷那里告他。”
高才难过地低下了头,好像做了几次努力才止住伤感,叹口气说:“问题就在这里!宅院和良田都有契约,但,在我的书箧里不知怎么就都落到了那厮的手里。我是没有了任何凭证,靠几个敢说几句实话的乡邻口头证明,也不起多大的作用,勉强算是让那厮分给了我五亩口粮田,但都是蒲苇丛生、十年九涝的低洼地,就在黑泽湖岸芦苇荡的旁边,一年收的粮食不够我半年吃的,今年大旱,我以为那块地反而会好些,但是,早两天我去看看,庄稼比往年也好不了多少。”
“所以你就只好寄居在庙院里帮忙干些活换来几顿饭吃。”
“正是如此!不过,还有一点,就是我在这里有书读,能学习。”
“哦!你也是位读书人,今年参加县考了吗?”
“参加了,也蒙县太爷看得上侥幸入了鸿门,忝做了一名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