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身整齐的服装,两人外貌大变,真的应了那句“人靠衣装马靠鞍装,佛身靠金装”。古风中上等个头,不胖不瘦,粉面如月,齿白唇红,玉树临风,器宇轩昂。古云高大魁梧,虽然作为女儿家美丽而失却了娇媚,但男装却恰好显露出了她的孔武气概,文雅虽逊于古风,但刚健却胜过古风。
姐弟俩先来到平凉县的临县官塘县县城,古风不喜欢他们县的县令,不仅仅是因为他与古家交好,主要的还是这个丁县令,才干嘛倒还有点儿,但人做得不地道,官也做得圆滑无为,为官一任,并没有造福一方,还多有危害百姓。
官塘县城里有两位名气已大出了一个县的书生,一个叫木成,是官塘童子试的第一名,县令大人非常看好的秀才。另一个叫水清,诗文名气挺大,大出官塘县,外县的读书人都知道了。古风有意去结交,小夫妻俩夜里住在了一家名叫“如家客栈”里,吃过饭,古风紧蹙双眉坐在如豆的灯火前想心事。
“怎么了,弟弟?想家了还是嫌累了?”古云有点担心地问。
古风皱皱眉头说:“都有点!但我更多想的是如此游学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在家多读几本书呢!”
“那不对!自古大学问家都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造就的,闭门造车只会写出坐进观天的见识与鼠目寸光的见解的文章。”
古风盯着姐姐看了一阵子,轻声说:“行啊!我的老婆姐大人,现如今可是一位了不起的大学问家了,口若悬河、出口成章不说,见地也蛮精辟的哦!”
听到小相公的夸奖,古云心里乐滋滋的。“咯咯咯……我精辟,你屁精!你才知道啊!我的小小小相公……”
阳光下的北方山溪边田园小块,富有几分江南风韵,这个季节里也显明媚俏丽。古风和古云手拉手走过一个独木桥,见水与田间隔的田野,虽不广阔,倒是星罗棋布颇为怡人情怀。
“水中还有鱼呢!”人才一靠近水边,那水中草丛里的游鱼便闻声悠然游去,有大有小,多是一头扎进草丛的深处。
“姐!那小片地里种的是什么?”
“我怎么看着像是野荞麦、野黍稷之类的呀!这样的地块看似规整,其实都是自然形成的,应该无主,属于山中湿地。”
“这可是临近官道呀!怎么会没有人开垦呢?”
“距离村镇这么远,又有山坡、山梁阻隔,谁有力量来此耕种?”
“唉!这里的水土皆可用,整体面积不算小,这样的土地荒下来可惜了!”
两人说着话脚步也快了,走出低山区,已是夕阳西下。抬头望去,彩霞满天,正是秋高气爽时节,满天的秋霞,沐浴着清爽的秋风,令人心旷神怡。眼前一片水塘,周围芦苇依然繁茂,青绿未减。下了官道,一条小径沿着一条小河的岸边曲曲折折延伸前去。
不久便展现出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落,临水的小木房子,半边探出去,后窗下就是悠悠流过的小河水,碧潺潺的河水里,水草摇曳,有游鱼钻来钻去呢!小河不深,河对面就是茂密的山林,河边一棵果树,像是秋梨,硕果累累,压弯了树枝,那弯下的枝头越过小河,就垂在了这户人家的小房窗口,伸手可及。古云醉心于这幅“流水山果人家”的美丽画卷,而古风则仰头去望着那小山顶上的树屋发呆,一副的神往近乎于痴迷。
突然一阵刺耳的“呱呱呱……”声,酷似夜枭的叫声,又像是一个老妇人的笑声从那小木房的窗户里传出,把两个如痴如呆的人唤醒了来。回过神来看去,不是夜枭,真是一位满头银丝、一身花衣服还带镶边的老妇人先站在窗口撮嘴发声,接着也未见人怎么动,两手外伸攀住窗户的外沿,一挺身,人整个地飞越小河,人横飞过去轻巧地落在了一棵树干上。
“啊!哥哥!这是人是鬼?怎么不走房门下楼,反飘到树上去了……这是喊来同伴杀咱们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