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完了想听的,便打发这吱吱喳喳的佩音离开。
他不愿就此离去,对住持说他伤了脚,可否再借他休息两日,住持不愿,毕竟庵寺中只有女奴,实在不便留男客,他拿出身上银票表示心意,住持看了眼,叹气道,“出家人不可贪妄,可凡人肉骨之躯,总不能餐风宿露……”寺里经济拮据,为了寺中那么多张口,她下了银票,温声说,“但男子终归不宜久留,请公子休息好,三天后离去吧。”
百两银票在最贵的客栈都能住上一个月了,在此处却只换得三日,他摇头苦笑。
午后,他在寺中寻找她的倩影,行至一处僻静,听闻人声,其中一女子嗓音柔和甜美,正是她。
她说:“你快喝药吧,别哭了,人生老病死,必经之事,何错之有?”
声音苍老的妇人咳嗽着,哽咽着,“小姐,你别管我,为了我的病,你都花光了身上的银两,还被那些可恶的尼姑派去做东做西,整天替我熬药,洗衣,手心破了又破……这都怪我,你不如让我死了吧!”
“莫说死!你我情同亲人,你死了我怎么办?你叫我怎么办?”女子说到动情处,潸然泪下,“你快喝药,快好起来,我才能安心,我才高兴!”
老妇人见她哭了,不敢再闹,“小姐,我喝便是,你莫哭!”跟着就发出咕噜的喝药声。
她紧张的说道,“慢点,你小心呛到!”
听到拾的声音,他不敢再继续偷听,转身离去,在回去的路上,想着她的纯善,动心不已,此等女子,实乃难得,这天下抛弃自己老父老母的人多了去,可只是一个老奴,她却报答伺候有如亲恩。
今日傍晚,又不是她来送饭,他心中感到失望。
深夜,翻来覆去,久久无法入眠,突然,往窗外望去,似乎见着一丝不寻常的亮光。
他起身,披上外衣,揭开窗,望见某处起火,黑烟窜着,此时万籁无声,竟没人发现。
他略微想了想,那方位分明就是他午后偷听时那处,他心下一惊,立刻大喊走水,边赶了过去。
火势不过片刻就愈烧愈大,源头却不可考,似乎不是在房内,他等不及其他女尼提水过来,心急火燎,咬牙冲了进去!
房里有两张榻,他见老妇人躺在其中一张昏迷不醒,另一张上她亦睡得昏沉,里头熏人的烟雾缭绕,木头房梁已断了一截,似要塌了,他不敢浪时间,赶紧叫唤,两人却都不醒人事,毫无反应。
他只好先一把扶起她,把她给抱了出去,谁知才踏出门口,房子就轰然倒塌!他心惊肉跳,生死之隔竟不过咫尺!
他低头看着睡得昏沉的她,唇角紧抿,若是她醒来后知晓那老妇人丧身火海,该如何自处?
六根不净小尼姑第二章你在诱惑我?
他毕竟是男子,纵使想守着她直到清醒,却知自己身分不适合,只好交给其他女尼。
隔日天微明时,听闻女子低低的哭声,哭得柔肠寸断,他知道是她,心中更是怜惜。
午后,他走去火事遗址,见着她正在捡骨和拾,她脸色很白,柔弱可怜,眉宇间却带着一抹坚定,她看见他,只点了点头,便继续整理,一双玉手全沾上了黑灰,白衣也都脏成了灰色。
他帮忙她捡,她没拒绝他的好意,她带着骨头去寺外一处小坡掩埋,掘土刻字,全都自己处理,他有意相帮,却被她软绵绵的拒了,“公子,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我想亲手送她最后一程。”
她从午后忙到深夜,挖到手指流血,没喝水,亦没吃饭,建好了墓冢后,她跪在墓前,默默流泪。
不知隔了多久,她身子遥遥欲坠,跟着就是一倒,他眼明手快的抱住她,她已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