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珂哪里知道沈霆的想法,只道表哥是真要舍他而去,纠结再三,只得支支吾吾,将与父兄帝王厮混之事,和盘托出。因他心中有愧,不敢去瞧表哥,垂着脸儿,一面说,一面流泪。待他终于将这些糊涂事说完,便听“砰”的一声,乃是茶碗教人猛摔到地上,碎瓷片弹到裤脚,唬得他险些跳起身来。
沈霆勃然大怒,心道:“我原敬姨父一门是诗礼簪缨之族,谁知他们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畜生不如之事!实在可耻,实在可恨!”又去望呆坐着的秋珂,心中怜惜,暗想:“可怜我的心肝,青春懵懂,竟教他们白白作践了去。”
秋珂偷偷去瞧沈霆,但见他胸膛起伏不定,神情晦涩不明,心里既羞愧又害怕,哽咽道:“好哥哥,你且说句话,莫吓我。”
沈霆勉强按下怒气,走到秋珂跟前,掏出帕子替他擦拭眼泪,又捏住他的下巴,严肃道:“宝贝,如今官家赐婚,你已是我的人,从今以后,要全听我的话,不可再与他人相牵连,可知道了?”
秋珂忙点头,道:“我知道了。”
听他答了,沈霆方缓下脸色,俯下身同他亲了几回,才直起身道:“你先歇一歇,我去叫人做些准备,午后我们就离开北京,回甘肃去。”等到秋珂又答了好,他方出门去。站在走廊,沈霆先命琥珀珊瑚进去伺候,又吩咐亲兵置办一应车马干粮,才刚说完,便有小厮进来传话,说有一位自称是吏部侍郎大人府上的总管,要来接走他们家的三郎。沈霆听了,怒形于色,喝道:“打出去!”
那小厮正自怔楞,一旁亲兵轰然答是,转身便往大门处去,沈霆皱眉道:“回来。”待那名亲兵回至跟前,沈霆才对小厮道:“你只去说,三郎今日进宫谢恩,教他明日再来。”小厮喏喏转身出去了。
如此不消两个时辰,一切便已置办妥当,将军和将军夫人,并一干亲兵下人,井然有序朝西北方启程。
秋珂坐在马车里,掀开纱帘,满眼望去,俱是说不出的滋味。
正是:
长安古道马迟迟,高柳乱蝉嘶。夕阳岛外,秋风原上,目断四天垂。
归云一去无踪迹,何处是前期?狎兴生疏,酒徒萧索,不似少年时。
柳永少年游
(完)
番外一:策马操穴
行程数日,一行人已到了山西界内,因不会骑马,秋珂一直是坐在车里。沈霆却记得过往书信中,秋珂曾提过,慕羡策马红尘,仗剑天涯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