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二这才恍然。
他的确没太将生日的事放在心上过,年幼时,每到生辰,他能得到的也不过是母亲从冷宫托人偷偷送出来的一碗长寿面,面到他手里时,永远都已经是又冷又硬地凝结在了一块,难以下咽。后来长大了些,他便叫母亲不要再送,时间一久,早将这日子忘了个干净。那以后,也再没有人为他操办过生辰。
这些事,路萧也是知道的。看见凤二虽然满脸不在乎,眼底却隐隐藏了些许尴尬,他也有些心疼起来。
凤二不知道的是,从前每一年的这个日子,远在千里之外的楚国王都,都会有一个人为他做好一碗长寿面,可惜那个人从来没能把面送到他面前,让他尝一尝。
路萧忽然握住凤二的手,轻声说:“今年的长寿面,我给你做吧。”
凤二心里还想着盒子的事,倒没太把生辰放在心上,只笑了笑答应道:“好,你别忘了。”
“不会忘。”
两人用过晚膳后,聊了聊各国最近的动向。
说起来,除凤楚以外,这片大地上的国家不少,但都是些不成气候的小国家,大多都依附凤国或楚国存在,鲜有摩擦。凤楚两国安稳下来后,更是天下太平。如今百姓们都对凤楚两位君王赞不绝口,直说多少年凤楚两国没能同时出现明君。
凤二的治国之路走得也是相当顺畅的。他最初对于治理朝政还有些不太熟练,带了些治军的作风,总让人觉得有些鲁莽直接。路萧来了以后,情况就大大改善了。路萧毕竟是从小被当做国君培养的人,处理政务的手段柔和娴熟又一针见血,经他一提点,凤二在政治方面的进步不可谓不神速,现如今有了相当鲜明的行事风格,在产生分歧时还能与路萧争上一争。两人常常聊着聊着,就到了深夜。
但今夜,路萧却感觉到凤二有些心不在焉。
“……凤二?”却在凤二第四次眼神飘忽之际,路萧终于忍不住将手放在他眼前晃了晃。
“唔……”凤二将视线投回他身上,下一秒,又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眼睛,“那个,夜深了……你今日沐浴了吗?”
“……还没有。”路萧眨了眨眼。
他知道凤二今天有心事,且一定与那盒子有关。然而他也吃不准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能顺着凤二,静观其变。
凤二噌地站起来:“那你就在寝殿里洗吧,我吩咐他们准备准备。”
路萧:“……”
不一会儿,就有奴仆抬了浴桶和屏风进来。凤二挥退了奴仆,以一种相当不容拒绝的姿态,推着路萧到屏风后面去。
路萧有些无奈,褪了衣衫跨入大大的浴桶里,想看凤二到底要搞什么花样。
哗啦的水声间,他隐约听到“咔嚓”一声,他猜测那是那盒子被打开的声音。
然而接下来,屏风外面又没了动静。
他心中好奇,一边拨弄着水面,一边侧耳倾听屏风外的声音。
水雾缭绕间,似乎有细碎的清脆声响。
路萧的动作逐渐慢下来,呼吸也几乎屏住。
那声音愈发清晰起来。叮叮当当的,竟像是……铃铛的声音。
他深吸一口气,那还有沐浴的心思,从水中站起来,随意擦拭了下身子,披上一件外袍,赤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出屏风。
凤二此时坐在床榻上,背对着他,竟然也是赤裸的。
纵然有层层叠叠的帏帐遮掩着,还是掩藏不住那具身躯漂亮的曲线。宽肩窄腰,背肌舒展,肌肤是相当性感的麦色。
他盘着腿,双手放在身前,紧紧揪着被褥,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路萧掀开碍事的帏帐时,清晰瞧见凤二颤了颤。
铃铛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叮”
安静的寝殿里,那清脆的一声显得分外突兀。
“那是……什么声音?”
从背后抱住凤二时,路萧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有些沙哑。
他隐隐猜到,他的爱人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