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设置:
关灯 护眼
笔趣阁 > 帝王宠之一品佞妃 >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驰骋沙场多栽,百里西楚所言,句句珠玑。

“三十万羽翎军挥军南下,你有几成胜算。”秦宓抬眸,眼睑下暗影掀去,幽深如井。

百里西楚片刻沉思,才正色道:“五成。”微微停顿,她句句都果敢笃定,“熟知北岭地势胜算三成,西启大军南下应战,水土难适再增两成。然,南诏西启两军夹攻,胜算五成。”

若主战,当下以少胜多,只有五分胜算。

“五成。”轻语了一句,秦宓敛下眸子,若有所思着。

百里西楚仍半跪于地,抬首,重重言语:“陛下,以少战多,攻不胜守。”她字字沉沉,驰骋疆场数十载,她绝没有妄言。更何况,天下皆知,此战,缘起大燕的那个女子,为此一人,拿整个天下博弈,可值得?

他是君,她是臣,有些话,何以开口?

秦宓好似未闻,言:“晋五随军,挥军南下。”看着画中容颜,秦宓眸中,再无任何倒影。

除了那女子,这帝君眼里,可有他物?可有天下?

挥军南下……以少战多,不守反攻,他却说得如此轻而易举不假思索,便是天下第一军事晋五随军,也不过增一分胜算,这天下战,太险,太不计代价了。

百里西楚沉吟久久,声沉似铁:“两国虽犯,却终究有所保留,并无大乱,若挥军南下,胜算不大。陛下三思,岭北地势易守难攻,若挥军南下入驻南诏巫蛊之城,于我军大不利。而且九月将至,最多不过三个月,北岭定降大雪,南诏西启皆是温润时节,大军定难以耐寒,届时出兵进攻,天时地利更占胜算,先以迂回战术,守得先机,再一举进攻。”微顿,又道,“这天下之战虽不可避免,却尚未迫在眉睫。战易,天时地利人和,三个月,陛下,只要再等三个月,臣定挥军南下无往不胜。”她眼潭深邃,幽光明明灭灭。

天下之争,步步惊心,胜负也不过一朝筹谋,三个月,并不久,何况,国战,错一步,失一次良机,万劫不复……

“三个月……”秦宓轻喃着。

这烽火硝烟,皆在他一念之间。

秦宓摩挲着画纸,轻柔,一寸一寸地抚过,竟似留恋,他缓缓道:“朕等不了。”

便是那女子画像,竟也这般留恋,只是天下,怎无一分执念?他这样不顾一切。

百里西楚急喊:“陛下——”

“你要忤逆朕。”冷冷的眸,微微抬起,秦宓言语间,毫无起起落,似那冻结了的冰面。

百里西楚如鲠在喉,艰涩开口:“臣不敢。”

“明日出兵。”

语气,不由分说,这天下烽火,秦宓势必要燃起来,为人臣子,她还能说什么,重重垂首,百里西楚尊令:“是。”

“退下。”

两个字,再无多言,她与他即是君臣,相识十三年,已三年未见。脚步很沉,百里西楚不过走了几步,竟抬不动般,停下,并未回头:“是因为她吗?”

看不见秦宓的神色,只是他没有言语。

声音极小,百里西楚又问:“陛下等不了,是因为大燕皇后吗?”可是如天下之言那般,为了一个女子,失魂失魄。

“嗯。”秦宓应了一个字,话语冷若冰霜,“高阳,你比以前多话了,爷不喜欢多话的人,仅此一次。”

高阳……那是新帝登基,他给她赐的封号,她是他的臣子,唇紧抿着:“臣,遵旨。”转身,步履沉甸。

殿外,艳阳刺眼,北沧快九月的天,还未转冷。

“程大,和我说说那个女子。”百里西楚看着殿中,只见人影映在地上。

程大只说:“王爷,对她你最好不要知道太多。”顿了顿,郑重其事,“知道她是爷的女人就够了。”

“秦宓的女人啊……”百里西楚抬眼,笑了笑,“我当然知道,天下还有人不知道吗?”

她眼里,没有半分笑意。

北沧反攻为先,挥军南下,消息一晚便传来长乐殿,只是附带,叶九说了一句广纳贤妃,真的只是附带地一语带过。

可惜,竟没有带过去,一句话,点炸了半睡半醒的闻柒,她猛地就从榻上跳起,嚎了一嗓子:“纳妃?”

挥军南下,三国交战,这才是重点,重点!叶九尽量镇定:“主子,边关一触即发,北沧——”

重点才强调到了一半,闻柒不听,神色很激动:“靠,这还有个喘气的,纳妃?当老娘死了吗?娘的!”都开始骂娘了,问题很严重。

虽然相思病折磨得人比黄花瘦,只是依旧生龙活虎,谁敢当她死了。叶九不吭声。

“我家爷怎么说?”见叶九迟疑,闻柒催促,“快说快说!”

原本一语带过的内容,还是得上案,详说。叶九思索后,道:“鹩都待嫁的适龄女子皆指婚官宦。”想了想,叶九补充,“以绝后患。”四个字,刻意强调了一下。

这下,该放心了。

闻柒笑了,往后一躺,倒在软软的锦被中,打了几个滚,笑得欢了:“哎哟,做这么绝啊,人家哪有那么小气。”

不小气吗?刚才是谁骂娘呢?

叶九面无表情,补充:“高阳王百里西楚,除此一位。”见闻柒脸色已变,补充,“高阳王要征战沙场,暂不宜婚配。”

顿时,闻柒笑脸一垮,踢翻了锦被,眼一横,开骂:“靠!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谁说自己不小气来着?叶九又不吭声。

闻柒一条腿高高翘起,踢着垂纱,眉毛一挑:“说说,那个高阳王,是哪路货色?”语气,不阴不阳的。

那路货色?想来,那从未见过的高阳王没有顺闻柒的眼,碍她的眼了。

叶九实话实说,一板一眼:“北沧女将,十年戎马,荣帝莅位,诰封陇西卫国将军,后,”一眼看去,床榻上的女子开始扯流苏了,一下一下,泄愤似的,叶九继续,“爷继位,钦点一品高阳王,此次挥军南下,百里将军为主帅。”

女将天下,巾帼不让须眉啊。

闻柒点头,眸子贼亮贼亮:“哟,来头很大呢。”三军主将,来头能不大吗?起码也是个御前红人什么的。

叶九却道:“并不为此,百里将军寒门出身,儿时与婵月公子栖身风月勾栏,后才被爷带回鹩都,于今十三栽。”

原来是和千婵月一起被买回来的,这么算来,嘿,狗血的青梅竹马啊。

闻柒仰头一声假笑:“擦,苗头不小啊。”

这厮,火眼晶晶啊,其实也不尽然,她不过是宁可错杀一百,不放过一个。

叶九说了句公道话:“主子多想了,百里将军十二岁便征战沙场,辅军十载,同属下等无异。”

女儿之身,何以同男人般打打杀杀志在沙场?闻柒七八分笃定,男人!铁定都是男人惹得祸!

不会是为了他家爷上的沙场吧?

闻柒一番天马行空,然后不淡定了:“嘿,由头也有了。”摸着下巴,再摸,她连连摇头,“嗯,不妙啊。”

“君臣有别,主子无须费神。”

能给她家爷当十三年臣子的,能不费神吗?闻柒笑笑:“本宫看起来那么闲吗?”

叶九没说话。

闻柒接过去,幽幽喊了声:“如花啊。”

叶九不想答应:“是,属下在。”主命难违。

闻柒招招手,唤小狗似的:“过来和本宫说说,北沧是不是有很多青年才俊啊?是不是有很多钻石王老五啊?”

思维跳脱,毫无章法,果然,主子很闲,该算计算计人了,得打发气日子不是?

叶九聪明地没有回话。

闻柒继续闲得蛋疼,说着不着边的话:“什么皇族氏族、官宦权贵的,哦,将门之后最好了,瞧着怎么也得端得上台面,譬如,”

下文来了,出招了。叶九正襟危坐。

闻柒托腮思考,拖着长长的调子:“嗯,譬如高阳王那样的。”

青年才俊,两门之后,高阳王……不难猜测了,叶九试探:“主子是想?”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闻柒不痛不痒似的,笑了笑,很慈祥地看着叶九:“如花今年也十九了吧。”

抛砖引玉?还是祸水东引?

叶九脸色一变,几乎毫不犹豫:“高阳王二十二了。”

闻柒作状惊愕:“是吗?如花是不是也觉得这般年岁的女子,该出阁了。”她循循善诱,不疾不徐。

叶九很果断:“是。”

闻柒往榻上一躺,挥挥手:“去吧,好好寻寻,青年才俊越多越好哦。”

叶九冰山的脸,皲裂了:“属下明白。”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把自己绕进去的。

然后,叶九就做了闻柒宁可错杀的这把刀。

一个月,北沧荣帝登基一个月,内除叛臣,外战天下,北沧天下,翻天覆地,血雨腥风,边关首战告捷,以少胜多,过程只有四个字——大开杀戒。

一个月,闻氏胤荣一步一步将大燕朝政集权,金銮殿上,她独坐,殿下,百官臣服,兵马天下,这大燕,完完全全是她的了。

一个月,够久了,她想,她可以去寻人了,她可以带着她的天下去为秦宓披荆斩棘了。她想,她家爷也定同她一般,思念如狂。

这会儿,辰时已至,该上朝了,闻柒着衣,一身金黄的凤袍曳地,铺了一地灼眼的明黄,额间凤冠垂坠,一举,一动,在那精致的容颜下,落在细碎的暗影,美,不可方物。

她说:“拟旨。”

随后,金銮殿上,皇后一旨诏书:“本宫摄政两载,忧天下之忧,朝倾大燕,理治天下,虽不及盛世颂德,亦沥血亲为,心有余力却身心不足,顾病忧缠身,故此本宫将将养于藤林三县,暂不问朝政后宫,特此诏书,钦封常湘燕王亲政,左相首辅,共理朝事,后宫且由庄妃代理,望众卿辅之,至待本宫归,钦此!”

金銮殿下,骤乱,胤荣皇后起身,不留一言,转身离去,伴着轻咳几声,脸色刷白,捶胸顿足喘着气,身后随行的宫人连忙搀扶,直呼“娘娘!娘娘!”又兵荒马乱手忙脚乱地大喊,“传御医,传御医!”

身心不足,病忧缠身,确实有模有样。往日彪悍强悍之色,一朝,变作病西施,两手不理正事,来了个金蝉脱壳。

殿下百官,哪个不知道皇后娘娘这病,诡异!只是,有眼睛看是一回事,没胆子说又是一回事。

且说这身心不足病忧缠身的皇后娘娘,刚下了朝,在长乐殿的梨树下,摆了一张软榻,娘娘往那一躺,左边林小贱公公捏腿捶脚,右边,叶九端着一壶茶,叶十一捧糕点,再看闻柒,翘着腿,抖了抖腿,左手一杯竹叶毛尖,右手一块水晶茶饼,咬了一口茶饼,吆喝一句:“画得好,重重有赏。”

软榻那头,十几个画师,各个研磨调色,磨刀霍霍。

诶,一群天真的大人,知道这都是第四批画师了吗?知道前三批都是横着进来竖着出去的吗?不知道也好,至少还相信这世界是美好滴!娘娘的赏银是大大滴!

看看娘娘怀里,金锭子都快要闪瞎人的眼了。画师们一个一个打了鸡血一般,在纸上奋笔疾书,行云流水……画画像。

画的不是别人,就是皇后娘娘的‘姘头’——北帝陛下。

闻柒一盏茶还没喝完,画师甲乙丙丁都画好了,献宝似的交给娘娘,一只两只三只……八只眼盯着娘娘榻上那金光闪闪的金锭子。

闻柒叼了块糕点,瞧着画,左看右看:“眼睛不够勾人。”点点头,抹了一把嘴上的糕点屑:“嗯,七分像。”

画师甲瞪着兴奋的小眼睛,眼冒金光:“谢娘娘夸奖。”

北帝之容,绝世绝色,倾人心魂,便是天下最出色的画师,也画不出风骨,七分,已经是破天荒了。

不料——

皇后娘娘将画往怀里一揣,抬抬手指头:“打三大板。”

画师甲,一口血气,卡在喉咙里。拖走。然后,惨叫声惊天动地。

又换了一副,闻柒瞧着那画里的美人,蹙眉:“着色太妖了。”多看了一眼,下结论,“嗯,五分像。”

画师乙不敢看金子了,赶紧低头,还是逃不过那一句——

“打五大板。”

画师乙,差点逆血身亡。拖走!然后,惨叫声此起彼伏。

再换一画,闻柒眉头蹙得更紧了:“容颜绝色。”手指摩挲着纸上容颜,一点一点拂过,她啧舌,似乎可惜。“风华一分没有画出来,十大板。”

十大板,半条命去了。

画师丙,直接两腿一蹬,两眼一翻。拖走!然后,惨叫身地动山摇。

到了画师丁,他老泪纵横地递上画纸,恨不得用指甲偷偷抠破那宣纸。

闻柒一看,起身,将画纸倾斜到那画师跟前:“你看看,你看看这腰,本宫家爷的腰可细可细了。”

其实,已经画得很细了,再细就是女人的小蛮腰了,皇后娘娘这分明是鸡蛋里挑骨头,画师丁偷偷抹眼泪。

闻柒摆摆手:“六板子。”

说完,闻柒将那腰画得不够细的画卷抱在怀里。画师丁,绝倒!照样拖走,然后照样惨绝人寰。

娘娘,说好的重重有赏呢?娘娘,您听听,那一声声撕心裂肺呼天抢地,难道您就不会做噩梦吗?怪不得来之前听说,娘娘害了相思病,一干人等都得跟着伤筋动骨。

闻柒抱着那几副五分六分七分像的画卷,看了又看,摸了又摸,那边甲乙丙丁画师已经被横着拖出去了,一个一个面如死色,这边留下的戊己庚辛画师一边抹汗,一边手抖,再也画不下去了,左右,都不过是挨板子,北帝美成那模样,能画得十分出来吗?

闻柒吃饱喝足,不耐烦了:“你,你,你,都磨磨蹭蹭什么呢?画好了没?”

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画师戊上前,抖声:“娘娘。”

闻柒摊开一看:“见过本宫家爷吗?”

诶,磨人的手法变了,改来九曲十八弯了。

画师掂量一番,回:“微臣有幸得见过一眼。”

闻柒凑过去:“美吧?”

额?这是什么套路?声儿再抖,画师说:“美……美。”

“比起这个呢?”闻柒指了指手里的画。

六爷的人和六爷的画比,怎么大板子挨得少呢?前车之鉴,一分像九板子,九分像一板子,这画师脑瓜子一转:“一般……一般无二。”

也就是十分像!

闻柒一个白眼过去:“你瞎了吗?”直接一声吆喝,“送去太医院,刘画师这眼睛得治治了。”

刘画师泪流满面,拖走!

后来到了画师己,娘娘套路没变。

“见过本宫家爷吗?”

“臣有幸得见过一眼。”

“美吧?”

“美。”

“比起这个呢?”

画师己冥思苦想,搜肠刮肚,有总结之前治眼睛的那位画师,这才回:“秦王殿下天人之姿,臣等俗人着尽笔墨,也画不尽一分。”

牙尖嘴利,八面玲珑啊。

闻柒笑笑:“一分都画不出来啊。”摆手,“拖出去,打十大板。”

人被拖走了。聪明反被聪明误,和闻柒斗,找欠不是?闻柒要打人,还是乖乖脱裤子算了。

“见过本宫家爷吗?”

最后一位画师是这么回的:“微臣人微官轻,未得荣幸得见。”

嘿,这厮不肯乖乖脱裤子让打呢。

闻柒皮笑肉不笑,将手里的画一扔:“那张画师画的是隔壁家的情哥哥吗?”

张画师恨不得咬断了舌头。

闻柒一脚过去:“拖出去,拖出去,十大板。”

张画师直接倒地上,躺尸。拖走!

燕都的画师,近日来,都要‘如坐针毡’了。谁叫皇后娘娘因着相思病坐立不安呢?瞧瞧,多生龙活虎,早朝上还说什么身心不足、病忧缠身呢。一人不安,鸡犬不宁,这才是真相。

第四批画师算数被拖走,长乐殿里鬼哭狼嚎刚落,又来一声排山倒海:“闻柒!”

是常湘王,领着那亲政的诏书来了,似乎,似乎……火气不小。也是,闻柒两手一撒逃之夭夭觅情郎去,凭什么燕湘荀任劳任怨做牛做马。

闻柒抱着画册,正欲尿遁,耳边一声震耳欲聋:“你给本王站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
鬼道修罗传顾少的影后娇妻医圣妙手玲珑水世界拐个男主去修仙龙骑士的我穿越之铁血玫瑰穿越之云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