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武看着躺在地上的黄汉文，又瞧了瞧黄柏林：“黄厅长，我说话算话，既然黄汉文已经喝了这瓶酒，那我们就两清了，希望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我想我也可以告辞了！”

“不！你别走！我，我有话说！”黄柏林的眼睛里此时正泛着泪花，他身子也有些颤颤巍巍，显然是激动所致。

文心武走过去扶着他坐下，又把茶送到了他的手里：“黄厅长，你没事吧？”其实这个黄柏林也是挺可怜的，年龄这么大了，身为教育厅的副厅长，还要跟着儿子出来低三下四、赔小心。

黄柏林摇了摇头，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好一阵，才用颤巍巍的声音说道：“文校长，心武，今天我是真的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也许这一辈子都看不懂我儿子，他也不会把他最真实的一面表露在我的面前。”

“黄厅长，你如果要发火，你尽管发就是！我受得了！”文心武还以为黄柏林在替儿子伤心。

“不！”黄柏林摇了摇头，“我是说真的。我教了几十年书，教出来的学生许许多多都在重要的岗位上，但是我却没有教好自己的儿子，子不教，父之过，我的确是自己应该向你道歉，而不是我儿子来向你道歉。”

黄柏林站起来，对着文心武鞠了一躬，文心武赶紧扶住了他。

黄柏林重新坐下，示意文心武也坐下。

“看来我当了这么久的官，我自己也迷失了不少，忘记了当老师那一刻怎么教学生的，但是一到自己的儿子身上，便改变了尺度，放低了底线，我感到忏愧啊，刚才汉文看我的那一眼，让我从内心里感到了触动，所以我真要谢谢你，帮我找到了我真实的儿子，也看到了真实的儿子。”

“黄厅长，您老快别这么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黄汉文也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而已，这么些年，他在一中做得还是挺好的！您老做一下，我去把蔡局她们叫进来，我们一起吃饭吧？”文心武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忍。

黄柏林摆了摆手，“饭我就不吃了，我跟你说几句话吧！黄汉文之前说的那句话，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您老说的是？”文心武一时没有明白。

“就是问你去不去当一中校长的事情。”

文心武呵呵笑了：“黄厅长，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做一中的校长，而且我现在也的确没有资格去做哪里的校长，我只不过当了一年的小学校长，就到了二中当校长，很多事情都是勉强为之，而且还引起许多的非议。所以我有自知之明，我暂时还不是当一中校长的料。但是，”文心武突然加重了语气：“等到哪一天，这个新建的学校在各方面打败了一中的时候，我想到那时候我会考虑过去的。”

“嗯，也好！这个我就不勉强你了，如果你有这个想法，你告诉我一声，我将在自己最后的工作的时间里，帮你达成这个愿望！”黄柏林心里想着，这个文心武居然年纪轻轻就能够抵挡这种诱惑，而且也没有利用这个机会，问我要任何条件，这个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这个您放心，我绝对没有这个想法，我也没有要把你儿子赶走自己上的想法，所以你大可不必这么说，我今天既然说了，我和你儿子之间两清了，那就两清了，他可以继续当他的一中校长，不过他还是要准备迎接挑战才是，我准备在良性竞争上再一次打败他！到那时候，谁说请也没有用了！”

“好吧，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勉强，黄汉文肯定会离开沙城的，出了这样的事情，也许他也呆不住了。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托人带个信给我，我一定会帮忙的。”黄柏林有些黯然伤神的样子。

“好吧，我想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来拜访黄厅长的。其实黄汉文也不必离开一中，我要是他，就要在一中迎接挑战，输不足惧，赢不足以骄傲啊！”

“输不足惧，输不足惧，输不足惧，他早知道这几个字，哪有那么多事啊”！黄柏林喃喃自语道，然后看了看地上的黄汉文：“麻烦你帮我把他送到车上去，这个饭你们吃吧，我们就不参加了，免得大煞风景。还有，你跟你的小女朋友说一下，谢谢她！她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来找我的！”黄柏林的身体一下子佝偻了许多。

文心武把黄汉文抱了起来，随着黄柏林来到他的车上，黄柏林深深看了文心武一眼，然后招了招手，开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