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熊大熊二兄弟两个都睡下了,熊二勉强同意让霍风华留下来住一晚,给他在灶台旁边打了个地铺,睡下来还能感觉到炉火的温暖。
霍风华身下垫着一床残破的褥子,用衣服折了折当做枕头,双手垫在脑袋后面,望着着屋子房顶的破洞。
他听到熊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似乎睡不着,熊大倒是一动不动,不过也没听到鼾声。
过了一会儿,熊二翻身下床,出去屋子外面尿尿。
霍风华轻手轻脚跟了出去,在他尿到一半的时候,从背后拍了他一掌,差点把他的尿吓了回去。
“你做什么!”熊二气呼呼地拉拢自己裤子。
霍风华对他说:“我睡不着,就一直在想你说那个乌河滩,你怎么那么了解那块地方?”
熊二拉好了裤子,走到院子中间,“我一个朋友两年前去了那边,他写信给我,叫我和我大哥过去帮他,我和大哥商量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去。”
霍风华好奇道:“你和你大哥怎么商量的?他话都不会说。”
熊二狠狠瞪他一眼。
霍风华连忙摆摆手,“开个玩笑,我是想问,你那个朋友很厉害吗?在那边混得不错?”
熊二说道:“他在信上说,整个乌河滩的酒楼客栈,哪怕是个茶水摊子,都归一位胡大老板管,就算是你自己摆了个小摊子卖吃的,也得给胡大老板上贡,他当时就跟着那位胡大老板做事。”
霍风华默默下巴,“搞垄断啊。”
熊二打了个哈欠,在地上蹲下来,“因为乌河滩地理位置特别,物资运输不易,有人垄断了河运,你想和外面买卖物资,就必须通过河运,于是乌河滩城内有几个厉害人物其实是勾结一气的,寻常人根本惹不起,而东麟和西绸在打仗,也无力去复他。”
霍风华问道:“北夷呢?”
熊二道:“北夷内乱年年不休,更是没有那个能力去管了。反正就是外面越乱,乌河滩这个地方就越安定,一旦外面安定了,他们就担心被外面人惦记,里面就会乱起来。”
听到这里,霍风华忽然好奇道:“凤天纵如果攻下了整个西绸,会不会带兵去攻打乌河滩?”
“凤天纵?”熊二没料到霍风华会提到这个名字,他抬头看他,“你知道外面有个关于凤天纵的赌局吗?”
霍风华闻言一愣,“赌什么?”
熊二道:“就赌当今皇上让不让凤大将军活到攻下西绸全境的那一天。”
霍风华有些发怔。
熊二笑着摇摇头,“狡兔死走狗烹啊。不过这些都是一些江湖人士之间的流言,你在外面可乱说不得,被官府听到了拉你去杀头。”
霍风华伸出手拍一下熊二肩膀,在他身边也蹲了下来,神色有些凝重。
熊二看他,“怎么?你也崇拜凤大将军?”
霍风华奇怪道:“也字怎么说?”
熊二说道:“这两年战事拖得久了便淡了,前两年,凤天纵领大军纵横西绸战场的时候,朝野内外才是人心振奋高涨,大家小巷都有小孩儿诵念凤天纵英明神武的儿歌,说他是天降神兵,星宿转世。我哥那时也被蛊惑了,想去参军,后来人家嫌他是个哑巴,把他给拒了。我开始就想,凤天纵真是厉害啊,家家户户连小孩子都颂赞他威名,后来一想,也不对啊,这儿歌韵脚整齐朗朗上口,肯定不是小孩子也不是那种山野武夫能编出来的,什么星宿转世神兵天降,编这儿歌的人恐怕是想要整死他才对,哪里是崇拜他呢?”
霍风华睫毛微微颤动,看着银白月光洒落地面,心想这些事情不知道凤天纵心里清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