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
头发和衣服拾整齐,霍风华推开门出去,见到刘勇又在外面候着他了,请他去祠堂里给祖先牌位上香。
刘勇表面上恭恭敬敬,其实对他一点也不客气,霍风华也不在意,跟在刘勇身后朝外院走去。
这还是他占据了这幅身体之后第一次离开自己那个小院子,外院要大得多,花草树木假山湖泊无一不全,仰头望去只见天青云霁,青瓦勾檐后面可见远山轮廓,空气澄明清透,这种景色对于一辈子生活在大城市里的霍风华来说,当真还是少见的。
他不禁放慢了步子。
只是不料他步子一慢,刘勇却是紧张起来,问他道:“你要做什么?”
他们正行走在湖泊上架的九曲木桥上,他低头看到湖里自己倒影,顿时忆起青青说他投湖自尽一事,这才知道刘勇是怕他又要投湖。于是他笑着抬手拍拍刘勇后背,说道:“不做什么,小兄弟别怕,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是不会再寻死路了。”
刘勇看他神色有些诧异,大概是不习惯他这种说话语气,愣了片刻才转过身去继续带路。
到了祠堂,霍风华才又一次见到了苏泽杨。
苏泽杨依然是一袭白衣,青丝挽作发髻却依然自鬓边散落几缕垂在胸前,站立时身形笔直双手拢在身前。他看霍风华进来,并没有与他说话,只是转身去点了一炷香,跪下祭拜后,起身将香插进了案上的香炉钵里。
霍风华从身后打量着苏泽杨,心道这位将军夫人果然是个美人。霍风华自认不是同性恋,可美却是不分性别,正是所谓赏心悦目,他不禁多打量了几眼。
苏泽杨上完香退到一边,对盯着他发愣的霍风华道:“该你了。”
霍风华回过神来,上前接过管家递来的香,也学着苏泽杨那般点燃了跪下。他能屈能伸,跪跪大将军的祖先并不算什么,只是心里不怎么有诚意。起身将香插入香炉钵时,霍风华忍不住偷偷去看苏泽杨的侧脸,手一扬竟然不小心将那香炉钵打翻在了地上。
陶瓷的香炉钵摔了个粉碎,香灰四溅。
站在苏泽杨身后的刘勇大声喝道:“你!”随后又知道自己逾越了,连忙住嘴只是狠狠瞪着霍风华。
苏泽杨没有动怒,他神情淡漠地看了霍风华一眼,问凤府管家道:“陆伯,按照家规当如何处置?”
管家陆西年过六旬,抚一把花白胡子说道:“对先祖不诚不敬,当罚跪祠堂。”
苏泽杨又问:“多长时间?”
陆西道:“诚心认错即止。”
霍风华闻言立即跪在了蒲团上,大声道:“我错了!”他想自己说得诚恳,苏泽杨应该会原谅他了。
却不料苏泽杨看他一眼,说:“没我同意不得离开。”
霍风华一愣,想要辩解两句却看苏泽杨神色肃穆,只好又闭了嘴,假装诚心地对他躬了躬身。
苏泽杨随后转身离开了祠堂。
在那之后,陆西也带着其他人陆续走了出去,最后一个人伸手关上祠堂大门,只留下霍风华一个,跪在这幽暗空旷的祠堂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