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的功夫,只见着两个宫人抱着一个孩子入内。
听到了孩子的哭声,祁琴音浑身一僵,急忙转身,奔向了孩子,她激动的轻轻的将孩子抱在了怀中,轻轻的吻着孩子的额头。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祁琴音喃喃道,“孩子,我的孩子,娘亲对不起你,日后娘亲不再陪在你的身边了,你要好好儿的,乖乖的,知道吗?”
或许是mǔ_zǐ之间心有灵犀,那孩子在母亲的怀中停止了哭泣,用一双圆圆的大大的眼睛盯着母亲。
祁琴音狠了狠心,将孩子还给了宫女,说道:“将小皇子抱下去吧。”
“是。”
终于见了儿子一面,祁琴音觉得自己也满足了,她擦了擦泪水,嘴角泛起一抹浅笑,在梁上悬了一根白绫,平静而从容的赴死。
没一会儿,祁妃自缢的消息传回了芈梓的耳中,他顿了顿,说道:“她乃是小皇子的生母,将其好好安葬,对外宣布祁妃乃是染病身亡。”
“是。”
这个时候,前方的战事消息也传了过来。
钱凌燕中计,大败,被北夏活捉,西魏死伤惨重。
而南楚早了一日退兵,损失不是特别的严重,但是也伤了元气。
这一次跟北夏的这一仗,到底还是败了。
芈梓平静的看着意料之中的战报,不过消息真的传来的时候,他心里面还是非常的不甘,难道真的是他操之过急?南楚真的就不是北夏的对手?
这一次不仅仅是败给了北夏,南楚与西魏的关系也有了嫌隙,短期之间只怕再没有联兵的可能性了。
韬光养晦。
芈梓在纸上写下了这四个字。
他实在是太过操之过急了,经此一役,南楚与北夏的差距进一步扩大,只怕数年都没有办法再赶上了。南楚不可以再盲动,须得等到最合适的时机方可。
芈梓紧紧的咬牙,他会忍下去的,这笔账迟早还是要讨回来的。
在御书房内坐了一会儿,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之后,他只觉得格外的冷。
这偌大的皇宫,竟然无一人可以说说话儿。
他起身,却是来到了孙平灵生前的宫中。这里的一切都十分的熟悉,他来过无数次了,不过每一次来这里似乎都是因为有了拿不准主意的事情,来这里跟她商量。
她总是不慌不忙的忙他分析利弊,让他心里面觉得踏实。
在阶梯上坐下,芈梓抬头看着天空,月亮钻进了云翳内,稀疏的几颗星星倒是明亮。
他陷入了迷茫之中,自己这些年到底一直在追求什么呢?为何到了现在,自己身边确实如此的空旷无一人呢?
他难道一直都做错了吗?
这个时候,一阵哭声传来,芈梓疑惑的顺着哭声找了去,只见着大皇子躲在一个小角落内哭着。
“你怎么在这里?”
大皇子转过身,哭着唤了一声:“父皇,我想母妃了。”
“过来。”芈梓将孩子抱在了怀中,“怎么大半夜的躲在这里哭?”
“儿臣是男孩子,男孩子是不能够掉眼泪的,可是儿臣忍不住,所以儿臣就躲在这里。”大皇子哭着说道,“父皇,母妃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母妃死了是不是?”
“哭吧。”芈梓将孩子搂在怀中说道,“男孩子因为想母亲掉眼泪不丢人,有父皇在呢!你母妃的确是去了天上,不过你母亲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儿的长大,知道吗?不要让她担心。”
“嗯。”大皇子擦了擦眼泪,“儿臣明白,儿臣乖乖的,不让母妃担心的。”
“你想要做朕的太子吗?”
“什么是太子?”
“太子就是储君,是未来的皇帝。”
“那儿臣以后会跟父皇一样厉害吗?”
“你会比父皇更加厉害。”芈梓想了想说道,“父皇很失败,你不要重蹈覆辙就好。”
“父皇想母妃吗?”大皇子将脑袋靠在父亲的肩上问道。
芈梓沉默了一下,随后看着远方,悠悠的说道:“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