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可浅之记得自己五岁的时候,世界就已经是车辆横行。走到街上时,妈妈都要嘱咐自己小心车辆。而且,自己就是被一个看起来很好的叔叔,抱到了一辆车上,开始了八年地狱般的生活。
牙齿在不停的打战,虽然温度不算太冷,可那也只是相对于穿着厚实衣服的人而言。
浅之全身上下只有一件刚刚盖过后腰的紫色衬衫,还是为了让在之后的“训练”中,能够更好的起到诱惑目标的作用。
要知道,平时的他们,是不能穿衣服的。为的就是从心底打碎他们的自尊,让他们甘愿匍匐在其他人脚下,当一条真正会听人话的狗。
从腰间开始分叉的单薄衬衫,自然起不到什么御寒的作用。可是,相比雪中不停发抖的羸弱双腿,有衣服覆盖的上半身,还是有那么点似无却有的暖意。
周围的一切都是腻人的白,楼房是白的、树是白的、就连自己的身体,也逐渐变成了与雪花一样的白。
这和浅之想的不一样,完全不一样。理应会有很多人在外面活动,然后他们看见自己,随后报警,一举救出其他受折磨的孩子。这样的想法有什么错误吗?为什么,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漫无目的地在无人的道路上行走,逃出生天的喜悦逐渐被死亡的冰冷盖过,浅之发现自己的双脚不知何时被雪中的锐物划破,伤口不算深,可怕的是自己却根本没有发现伤口的存在。
艳红的血在身后的雪地上拖出一连串的红斑,散发出一缕缕的白色雾气,随后就像是虚无的云烟,缓缓散在了空中。
被刻意留长的头发此时也被雪花沾满,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可内心麻木的浅之根本没有去在意,只是一直的向前走,走向似乎有人影耸动的远方。
才踏出两步,身后的雪地就响起了被掀开的哗啦声。僵硬的转头看去,那是一个人,但浅之真的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人。
从浅之嘴里呼出的白气已经很浅了,可相比他那仿佛没有呼吸的僵硬样子,浅之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还活着吗?其实这里是地狱,而这个人,是早已死亡的鬼差。
小时候听过的鬼故事莫名其妙的涌上心头,浅之想要后退,却发现身体早已僵硬的难以自己。低温与羸弱的体质,让浅之只能眼神复杂的看着那个奇怪的人,在雪地里像是涉水的渔夫,一步一步推开身前的雪堆,硬挤过来,却不懂得抬腿走动。
那个张大了嘴,任由雪花飘进自己嘴里,缓缓朝自己走来的人,看起来应该是个哑巴。浅之想着,要不然他怎么只张着嘴,却不对自己说话?
突然,一缕没由来的狂风袭过了浅之的脸颊。冰冷的感觉比不上眼睛捕捉到的恐怖画面……那个人的嘴巴被不知名的力量硬生生撑开,半个头颅都变成血红碎末的向后倒飞,只剩下原来的身体,摇摇晃晃的扑倒在了浅之的身前。
浅之见过死人,但那两个被凌辱致死的同伴,死的时候并没有这么的血腥。他们是死于器官衰竭……穿着白衣服的人是这样说的。
可现在,这个人的死状,实在太过诡异恐怖。
他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他的头会整个炸开?
自己,绝对是在地狱吧?只有那种地方,才会出现这么可怕的事情。
身体机能已经在低温里被降到最低的浅之没有听见,身后远方传来的那一声,响彻云霄的狙击枪声。
七百米外,兰子健难以抑制的露出得意的表情,从已经被自己捂热的枪托上抬起头,拍了拍背上的积雪,昂首道:“msp6sg!十发弹容,未加装消音器,七点六二口径子弹!我就说军方不会拿垃圾武器糊弄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