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面对着他,他没说话,等着盛衡继续往下讲。
“我母后是被人害死的。”
楚北渚轻声说道:“我知道。”
“所以我一直以为后宫中人少,就可以避争风吃醋,互相残杀。所以我立了后立个贵妃便不想再立妃子,连现在后宫中两个秀女都是皇后代我选的,我这些年一共就见过他们两面。
“但没想到,她们彼此之间不争斗,却将主意打到了我头上。”
楚北渚问道:“是先贵妃吗?”
“是她们二人。”盛衡提起这事还有些心有余悸,“贵妃不知从哪找来了一个南疆的蛊师,要给我下情蛊,中了那个蛊的人会彼此疯狂相爱,但是慢慢会被蛊虫蚕食掉理智,最后变成疯子或傻子。”
楚北渚只听说过下蛊这件事,并不知道贵妃当年弄到了什么样的蛊毒,现在听盛衡讲来,只觉得心惊不已。
“那冷宫里那位呢?”
提到皇后,盛衡闭了一下眼睛:“她早就知道,却放任贵妃这样做。”
“为什么?”楚北渚瞪大了眼睛。
“她,在成婚前,原本有一个爱人,若是我慢慢变疯变傻,他们就能暗通款曲。”
楚北渚只觉得难以置信,都说当年的皇后是京中有名的大家闺秀,是所有少年郎的梦中情人,而这样美好的女子竟为了自己的爱情将另一人生生送上绝路。
“皇后是我母后一族的人,我为了这个没有饶了她一命,将她关进了冷宫,可是偏偏那么多人上疏,”盛衡稍有些哽咽,“那么多人上疏骂我,说我做事狠绝,说我不孝,可我却百口莫辩。”
楚北渚伸手回抱住盛衡,问他:“因此你便恨上了女人?”
盛衡叹了一口气:“北渚,我对不住你。
“我原也不喜欢男人,是因为这段往事才彻底无法接近女人的。我……但我并未曾骗你……我对你……”
楚北渚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盛衡唇上:“子枢,我也是。”
楚北渚接的是盛衡没能说出来的话,我对你是真心的。
“有一段时间我怨天尤人,我见不得人家一家团圆,见不得人家和和美美,也见不得人家子孙环绕,我只要一见到这些就想杀掉他们所有人,我想着我爹什么都见不到了,见不到我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他最是宠我,给我摘星星摘月亮,他死的时候放心不下我,他在牢里的那段时间,逢人便说,拜托他们照顾我,可是我还是走上了不归路。”
盛衡将楚北渚的头按到自己胸口,又低下头吻了一下他的眼角,说道:“北渚,我们相依为命吧。”
又过了几日,楚北渚搬进了盛衡给他购置的府邸,并完成了多年以来的夙愿,将自己攒的银子捐进了国库。
交银子当天,户部派来了一个侍郎,看到楚北渚整整齐齐放好的二十万两银票时目瞪口呆。
银票上的字号是全大梁最大的银号,所以户部侍郎不得不怀疑一下眼前这人是不是去劫了人家的银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