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这次被关了这么久,白昕压根不知道?”
“是啊,”任清叹了一口气,“李戴那边管不了他,况且就算他知道了也只不过是穷担心。”
“那你打算让他去考科考?”楚北渚接着问。
“我当然是想,但他身份就过不去,科举要求祖上三代清白,他就不说祖上三代,他连自己娘是谁都不知道。”
任清又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你难得回来一次,就住上些时日,反正也没人敢给你找不痛快。”
楚北渚笑了一下:“你这话听着有点怪?什么叫我难得回来一次。”
任清挤了挤眼睛:“回娘家啊,人家娘家亲戚都是这样说的。”
楚北渚就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地在梨雨堂住下了,他是梨雨堂曾经的第一杀手,也是梨雨堂的叛徒,同时还是任清的友人。在这三重身份之下,他过得十分清净,没人敢来叨扰他,就连膳堂盛膳的伙夫都不敢和他对话。
但楚北渚对这样的时光反而十分享受,他还从未体验过这样无所事事的生活。
当他和任清说了他的想法时,任清幽幽地看着他,然后将他按到了桌子前面:“你现在给陛下去一封信,说你不再回去了,然后你一辈子过得都是这样的生活了。”
楚北渚给他赔了一个笑:“不行不行。”
任清不依不饶:“你不是想闲着吗?没问题,你的那些银子都能让你闲十辈子了,你什么也不用干,每天在床上躺着,再雇上一个仆人,连饭都喂到你嘴里,你连四肢都不用长了。”
楚北渚挑了挑眉,说道:“希望下辈子能这么过了,不用卖命就能得银子。”
无所事事的日子过得很快,一眨眼又是半个月过去了,湖广已经入冬了,但湖广的冬天甚少下雪,只是温度变得湿冷起来,楚北渚受过两次伤的左腿十分不给面子,疼得他死去活来,就连走路都会引起一阵阵疼痛。
楚北渚只能在梨雨堂里的医馆医治,但这里郎中的水平较之宫里的太医差得很远,楚北渚不禁想起来郑太医再最后一次给他诊治时说的,冬日里患处若是疼痛难忍,便再叫他来施针。
楚北渚躺在床上,膝盖和小腿处各放着一只暖炉,他一边控制自己不去在意腿部的疼痛,一边在想,皇城的冬日也会这般冷吗?
腿疼又将楚北渚在床上困了五六天后,湖广难得有一天天气放晴,也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他觉得腿疼似乎缓解了不少,因此没有拄拐站,而是自己走出了房门,站在门前晒太阳。
刚晒了没一会儿,楚北渚看见任清远远地跑了过来,他看任清急切的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问道:“怎么了?”
任清喘了一会儿说道:“陛下连下了两道圣旨。”
楚北渚不以为意:“他每天要下那么多圣旨,又怎么了?”
“你听我说完,”任清在楚北渚背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陛下立小殿下为皇太弟。”
楚北渚和盛衡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早就知道了盛衡的打算,而且从他命盛衔去五军营学武和亲自督促他的功课上,也能看出来一二。
“还有呢?”楚北渚问。
“陛下给褚将军平反昭雪了。”
楚北渚愣在了原地,脑中嗡嗡作响,但任清又扔下了一块巨石,他说:“陛下大赦了当时被发配的褚宗达将军一家,并任命褚将军独子为五军营千户。”
“哎北渚你别哭。”任清话音未落,楚北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