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角色,看着突然闯入这场戏的他像个笑话。
那所谓的一见钟情,更是可笑至极。他如何能不喜欢盛衡,在盛衡为他心排演的戏里。
楚北渚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蹲下了,手中的碗也摔在了地上,被厚重到底地毯吸走了所有的声音。
他先是抱着自己的双膝,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仿佛马上就要窒息,刚刚吃下的药丸救了他一命,没有让他的病在此时发作。
对,我有病。楚北渚突然想到,我不仅是只过街老鼠,我还是个病人,最可怕的那种病人。
楚北渚顿时四肢无力,于是他放松了下来,任凭自己躺在地上,床上的盛衡因为没有了支撑也软成一摊,上身滑了下去,躺在了床上。
楚北渚与他相反方向地躺在地毯上,像是隔着一张床的共枕,他正睁着眼睛,望着殿顶雕花的梁柱,他仍是难以呼吸,但也没有力气大口吸气了,只能在轻微的窒息感中听着盛衡的鼾声。
楚北渚将四肢张到最大,仿佛这样他就能在这殿内多占有一点位置,仿佛这样他就能成为这座寝殿的主人。
他为这个想法而嘲笑了自己一通,随后慢慢站起来,捡起了摔在地上的碗放在一旁,不去管地毯上的水渍。
盛衡刚被楚北渚立起来,现在又倒下去,因此下身与床平行,上身却弯折到一旁。楚北渚轻轻搬动了一下盛衡,将他摆成一个舒服的仰躺姿势,四肢都放到了合适的位置。
这下是真正地该离开了,楚北渚想,这样的离开方式反而不错,起码刚刚因为不告而别产生的愧疚现在已经烟消云散。
现在离开已经没什么遗憾了,过一段时间,盛衡就会忘了这个小小的杀手,曾经在皇宫中一闪而过。
楚北渚万幸的是,还好他如此自卑,自卑到没有敢说出口自己的情意,否则未太过扫兴。
现在这样,自己会在余生中独自回味这几天相处的日子,偶尔和任清讲一讲,任清笑一笑,再给白昕讲一讲,白昕听不懂地追问,实在是他能想到对这段感情最完美的结局。
楚北渚抹了一把脸,惊讶地发现竟没有眼泪。
第10章刺客
这边楚北渚浑浑噩噩地走出晏清宫的大门,回到房间取了包裹,脱下了繁杂的宦官衣物,换上了夜行衣,他没有出宫的令牌,因此只能铤而走险偷偷潜出宫,而相较入宫,出宫已经容易了很多。
楚北渚不敢光明正大地走西华门,因此一路向皇宫的西北角走去。回头一望,晏清宫寝殿的屋顶还隐约可见,而窗子已经掩盖在了重重宫殿之下。
漆黑一片的夜空显得尤其死寂,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个生灵。
突然,楚北渚脑中有一根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对危险的直觉让他的手先于脑行动了起来,他双手交叉分别摸向两只手臂,却摸了个空,楚北渚这时才反应过来,他自己早已扔掉了所有的匕首,一瞬间的恐惧让他的汗毛倒竖,他毫不犹豫,腾空而起扑向最近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