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已经身怀六甲,悲恸之中,难产而亡,一尸两命。双亲痛不可遏,倒床不起。他和姐姐艰难度日,照料病榻上的双亲。就在这时,与姐姐定亲的那家竟然前来退婚,姐姐虽觉丢人,可见他年幼,还是拼命撑起这个家。
然家中已被那些个贼人抢得干干净净,姐姐只好当了以前的首饰,才能让他们不至于饿死。
本以为这就是最惨的了,可没想到,那个贼人居然觊觎姐姐的姿容,直接夺去强要了身子,姐姐几欲自尽,却被那人拦住,困在府中为妾。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也读过几年书,还是认为世间自有公道在的,于是便与姐姐商议,既然县衙、府衙都治不了那恶人的罪,那他就来京城找更大的官。
可京城的大官哪有那么好找?他边做苦工边打听事情,也不知道该去找谁。后来听说刑部尚书史大人正气凛然,头顶青天,便壮着胆子去找他,结果却被人轰出了府。
被轰出府后,他发现有人要杀自己,便卯足了劲逃了,可也不敢再去城里,只好躲在寺庙里苟活。
今日听闻皇帝亲临,他想着那贼人背景再大,也大不过皇帝,便不顾性命要来面圣,请皇帝为自己做主。
萧居瑁听完戴荣的控诉,觉得这比他看的话本还要曲折,便问:“你可知那贼人的姓名?”
戴荣纠结了眉毛,每次那些大人听到这个名字,都不敢替他做主,这次希望皇上能给自己讨回公道,于是回道:“听姐姐说,那人姓蔡名立。”
蔡立,萧居瑁没听过,但这个姓,在京城倒是有一家。京城首屈一指的钟鸣鼎食之家,蔡国公府。
在座的大臣心中俱是一惊,有的与蔡国公府交好的,打算回去通通气,就听萧居瑁问道:“诸位可有认识蔡立的?”
“禀皇上,臣认得。”说话的是陈锋。
萧居瑁示意他继续。
“蔡立乃蔡国公的三子,不过当初因年少冲动,犯了一些事情,先帝动怒,将他逐出京城,他便去了江南,在江南做起了买卖,不过数年,就积累了大笔财富。”
“威远侯怎会对他如此清楚?”他记得陈锋常年在边关待着吧?
陈锋默了默,方道:“臣不敢隐瞒,实是因为当年蔡立被逐之事与臣相关,臣便多了些了解。”
萧居瑁心道:估计是一直等着机会反扑吧?
“蔡立当年所犯何事?”
陈锋愤慨道:“他当年,逼死了臣的好友。”说到这,他似乎不愿继续说下去。
萧居瑁见他面露悲色,便不再问,只对戴荣道:“朕也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不过你放心,此事朕自会着人查探,若是真有此事,朕定会还你一个公道。”他说完,看向陈锋,“威远侯,戴荣暂且由你看着,可别再出什么事。”
“微臣遵旨!”
“草民叩谢皇上隆恩!”
事情告一段落,陈锋押着戴荣离开,几位大臣各怀心思回了自己的屋子。
萧居瑁坐在床上,眯着眸子沉思,食指在被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你说,这件案子,朕该派谁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