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来得迅猛,去得也迅猛,一夜过后,乌云尽散,阳光普照。
萧居瑁醒来之时,发现镡时观已经不见了。他窝在枕头边,浑身懒洋洋的,一丁点儿也不想动。鼻尖萦绕着一丝冷香,与镡时观身上的一模一样。
想到昨晚的梦,猫陛下只觉得有些羞恼。以前做梦梦到镡时观都是他痛哭流涕的模样,可昨晚镡时观却对着他笑,笑得还那么好看,着实让人觉得惊悚。
“元宝醒了?”男人逆着光从屋外走进来,一身黑色纹龙的朝服衬得他愈加英姿勃发,萧居瑁歪着脑袋看过去,不知为何,心情忽然变得愉悦。
镡时观用浸了温水的软布替萧居瑁擦脸,萧居瑁顿觉神清气爽,而后伸出爪子递到镡时观面前。镡时观面带笑意,任劳任怨,擦完了四只小爪子,捏了捏肉垫,才道:“巳时我要入宫,在仁安殿接待乌凤国使臣,你今日在家待着,若是无聊了,便去寻福伯。”
萧居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甩了甩身上的毛发,从床上一跃而下,直奔膳厅。
镡时观吩咐人摆膳,正喂着萧居瑁的时候,刘卫又是一脸纠结地走了进来,道:“王爷,钱来死了。”
镡时观仿佛已经猜到了,只淡淡“嗯”了一声,不见得有多慌张。
刘卫继续道:“有传言说,是您杀人灭口。”毕竟,凭借摄政王的势力,在牢里杀一个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镡时观望着萧居瑁微微阖上的双眸,道:“钱来自然该死。”
刘卫心中顿时一惊,就连萧居瑁也不由自主睁开了眼。
听这话意思,钱来还真的是镡时观派人去杀的?可为什么呢?自己将把柄送到对方手上?
“王爷,您这是?”
镡时观气定神闲,慢条斯理道:“他们想要什么,本王就给他们什么,就看他们能否吃得下。”
“可是王爷,如今局势已经对您不利了,您这样,岂不正合了他们的意?”刘卫百思不得其解。
萧居瑁撇开脸,表示吃饱了,而后一双猫瞳静静注视着镡时观。
他现在对镡时观的怀疑已经消减,镡时观将自己置于这般危险的境地,不得不说,他有点担心。
“别忘了,乌凤国不过是弹丸之地,萧国真正的对手是狄国。”镡时观给猫陛下擦了擦嘴巴,“刘卫,信送到兰府了?”
刘卫还是不太明白镡时观的意思,不过,早上王爷吩咐他的事情他确实做好了,“属下已让人将信交到了兰大人手上。”
镡时观颔首,“去备马。”
刘卫领命下去了。
萧居瑁的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镡时观此举完全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说的没错,乌凤国对于萧国来说,的确算不得太大的威胁,反而是北方的狄国,各个骁勇善战,他们的骑兵更是令人闻风丧胆。先帝在位之时,狄国不是没来进犯过,镡时观打的第一场仗就是跟狄国对垒,双方伤亡惨重,镡时观当时好像也受了重伤,胸口处的那道疤痕应该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如今自己昏睡不醒已有半月,消息定然已经传至狄国,若他是狄国皇帝,绝对会趁萧国内乱之际,打它一个措手不及,更何况,狄国早已经蠢蠢欲动。
如果说,镡时观在这时候被夺了权,而恰好狄国进犯,萧国无领军之人,势必会打得艰难。陈锋虽说战力不俗,但与镡时观相比,还是远远不及。到那时候,也只有镡时观或可解除危机。
这些念头在萧居瑁脑海中一闪而过,不知道他的猜测是不是镡时观的想法。
马已经备好,时辰也快到了,镡时观和萧居瑁道了别,便骑马直奔皇宫。
萧居瑁其实也想去皇宫,但今日宫中设宴接待使臣,想必戒备比往常更加森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