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表现出来的那样十拿九稳,从一开始,我就没准备老老实实地按照陆绪言的方案行动,我不觉得自己的任务真的很安全,正相反,我觉得这次行动简直像个黑洞,充斥了黑暗、危险和未知。
我绝不认同陆绪言的手段,蓝宫使用虚假的记忆让雌性们爱,他则是用虚假的记忆让他们恨,一个把他们当成zǐ_gōng,另一个把他们当枪使,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差别,然而正因为如此,我无法选择置身事外。
陆绪言这个人,从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刻起,我就能感受到他目光中裹挟着的狂热一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病态热忱。他从来不会告诉我他的全部计划,这次也一样,我确定他对我有所隐瞒,他口口声声这项任务非我莫属,却早在我生死未卜的时候就研制出了芯片,我相信,即使我没有办法从野蔷薇逃出来,甚至是死在了里面,他也绝不会放弃这次行动,相应的,他的举动只可能更加疯狂。
我不相信他,我不相信会议室里的任何一个人,我没有忘记那无处不在的摄像孔,它们现在仍然频繁地出现在我的噩梦中,折磨得我难以安眠,然而现在却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陆绪言迫切地想实施他那不为人知的方案,而三天后的这次行动,将是他的最后一搏。
哪怕知道这是个局我也得踩进去,一来我担心除我以外的人执行这项任务会对那些雌性造成更大的伤害,二来我得时刻提防着那个戴着小丑面具的家伙发疯,我得阻止他,一种奇特的预感不住地告诉我:如果不阻止他,我将会后悔一辈子。
这种无时无刻不萦绕在心头的怪异之感让我躺得极其不安稳,仿佛背后有千万只虫蚁在啃啮一般,我从床上跳起来,跑到甲板上去吹海风。
这不是个好兆头。
我不停地劝说自己要冷静,至少目前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心脏还是跳得越来越快,简直要跳出喉咙口,忽然间,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猛地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竟已出了一身冷汗。
拍我的人是陆绪言,他拿着一杯柠檬水,靠着扶栏一边喝一边笑话我:“怎么自己把自己吓成这样?创伤后应激障碍?”
我摇了摇头,敷衍道:“只是想起了昨晚做的噩梦。”
陆绪言没在意,也没深究:“你的甜心告诉我你愿意配合我们的行动。”
我偏过头去,看到了站在陆绪言身后的桑桑,有些惊讶。
我的安琪向来认生,确切地说,他几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哪怕是在狭窄的会议室里,他的目光不是停留在我身上,就是彻底放空,把一屋子的人当做空气。
但他和陆绪言却会背着我进行交谈。
我觉得别扭,但也没法承认这是醋意,干脆把桑桑揪回来指责:“怎么能和奇奇怪怪的人讲话呢?”
他安静而认真地看着我,然后轻轻凑上来舔了舔我的嘴唇。
我一下子没气使了,和陆绪言握了握手:“合作愉快。”
陆绪言显然不意外我的答复:“方便的话,一会儿我们商讨一下进一步的计划。”
“有一个问题。”我摆了摆手,“你想怎么通过那群雌性证明蓝宫在进行人体实验?”
“这正是我需要声明的另一个重点。”他点头道,“我们要做的可不仅仅是把那些雌性‘偷’出来,我们还得找出那些孤儿的档案信息。”
“档案?你确定蓝宫会有这种东西?”
“如果不是为了牟利,或许不会有。”他略带嘲弄地笑了笑,“但是这项‘生物工程’的背后可是牵扯着一条庞大的利益链,每一件‘商品’来自何处,售往何方,投入了多少成本,各个机构分得多少利益,一定是留有账册的,我相信蓝宫里至少藏了最近一年内的数据信息,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还是纸质的。”
“计算机可是把双刃剑。”我耸了耸肩。